柠檬瓜

翻译&转载
大概。。是脱坑了

【一趟 (也没多) 不可思议的旅程 < 3 > 】

第三题; 

[* * *“场地:午夜的一片坟地里”* * *] 

 

死亡。目所能及之处尽是死亡。无论这颗星球在沦为赛博坦的战场前所为何物,那副模样都不复存在了。没有被腐蚀性的生物体液污染得面目全非就是被战火带来的致命化学物质摧残得乌烟瘴气。植被和兽群被从星球表面清扫一空,留下的只有遍地残骸。

不堪入目的景色除外,起码它挺安静。

“*闵昔岭是有够宁静的,不是么?”

支点一惊,抱着的胳膊展开来要摆出的一副半吊子的防守站姿。。。大概没法帮他防守任何东西。 糟芯的易燃爆载具模式与否,他只是真不是块玩搏击的料。 他连把都没有。 没一个K等兵配备有武器。 如果他们有的话,他们很可能会拿来射他们的空投守卫,劫了他们的空投舰,然后干脆就,你懂,不被空投。

嘛,可能扭矩还是会一头扎下去。那台机狂热得有点吓人了。

出于警戒他条件反射转过了身才辨认出那个声音:蛟龙。他当前的司令官,如果他能那么说的话。他不确定他可以。技术上来讲,他差不多是得跟着附近军衔最高的霸天虎混的,就像其他任何基层列兵一样。他不再拥有那个裱在外装甲上标明军阶的记号了。那正是为什么火炭还特地指出了闵昔岭上独一个戴有这种标志的还活着的霸天虎,因为其余的部队成员都没有。 故此,他们像队守序的士兵一样在戴有的那台机身后站排了一排。或者说像群没了娘的小坩油鸭。

受过训的狂派列兵都知道该这么做。独身的列兵要么是流浪者,逃兵,就是迷了路。三项分类都配有居高不下的死亡率。比起孤身一人还是跟着名军官来得好。狙击手也都先挑军阶高的打,反正。

另一方面来讲,现在的情况也不能算在普通规则的管束范围内。他们并不完全算是个正式的军事团体。蛟龙是要搜刮干净星区内所有被留在后方的事物,在派系的其他成员均已经远走他方了之后。他堆积起了自己的团队和他们赖以生存的资源。大概很能说明这位士官是劲儿有多犟才能领着他杂七乱八的船员队走了这么远。

在霸天虎恰是关于权利建设与收走随便哪样他们有能力留下的东西的同时,支点不确定这般像没人想要了的残余一样被收编自己是什么感觉。 他在那之前拥有的指挥官们都填好了档案资料通过标准渠道进行正式调动。蛟龙差不多就只是走上前,打量打量,然后赶着他加入了自己东拼西凑起来的部队,就像只忧芯忡忡且全副武装的赛博猎犬牧着一群相当笨的锆羊。

考虑到螺旋桨的智力水平,那个比方还不坏。

其实吧,考虑到他自己的处境,要成为当中的一部分,那个比方也还不坏。K等兵自己做主的时候也不是以在机生的岔路口择一条明路的能力而闻名的。说不定有蛟龙将他纳入他那一队的奇葩和另类支点该感到庆幸,而不是一再犹豫。

所以他直起身,并不真的像立正注意,意思刚够表明蛟龙要是想他也能照做。就算不说别的,另一个霸天虎既比他大些又佩带武装。那俩特性在霸天虎之中无论军衔高低都能得上一定程度的尊敬。

他们同样确保较小的那方会懂得在被问话时给那大些、带武装的虎子随便哪个他们想要的答案,即使是关于一片乱葬岗有多宁静这种荒谬话题。“是的。。。长官,”蛟龙同意了,略显尴尬地附上了他的军衔称号。“非常,额,安静。”

那感觉很反常。只要那不是一句辱骂蛟龙似乎就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称呼他,从支点的观测结果来看。而就连那似乎也取决于说话人的语气。

前一天一夜满是火炭无差对待地管所有人叫‘针头脑袋’——虽然支点知道当‘废材’被扔进混战里的时候被点名的就是他了——而曲轴箱只是制造一系列不同程度的轻蔑响声而压根儿不叫名字。飞轮对所有人直呼其名,但他似乎并不知道军规是什么东西。他明显为了投身宗教将它们弃之不顾了。螺旋桨花上了一整天喊错所有人的名字,显然他在试着加进支点的名字的同时把自己的姓名档案搅成了一团浆糊。带桨叶的机子显然倍感挫败然后将他的怒火发泄在了就近一块石头上。一块飞轮在最后一刻躲在了其后的石头,之所以被胖揍的是它而不是那名新元尊教徒。

所有这些都给了支点非常之少的指引,不知该如何接近他这位新指挥官。他不怎么适应跟一名更接近基层列兵而非,嗯,一个邪恶虐待狂,的上级军官相处。那技师上一次跟一名军官‘hang out’的时候,他还真的是挂着的。首先被某人的拳头提溜起来拎儿一阵,然后套上绳索吊在一大缸的强硫酸上边。冥河星的罪犯庭审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他可以放芯地说跟蛟龙处只能是一种改善。那军官由专业征收者组成的一支鱼蛇混杂的部队在那方面绝对强过支点这辈子待过的其他任何霸天虎团体。尽管——或者是正因为,谁知道呢——他们刚见面时互相介绍的方式便显得格外亲近(还有什么能比摆弄一台刚认识的机的内置系统更不请自来的),那部队还真让他感觉有点受欢迎。支点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类事。那感觉就很。。。不错。

那正是为什么这很反常。他并不习惯用那个词来形容交际。‘对忍耐力的考验,’是的。甚至‘相当扭曲的的惩罚形式’也曾是他对此类事物的称呼。

‘不错’?那只是怪异。

其他人聚在远处,围在一堆火旁边。他在这儿也能听见他们:隐约的谈话声,不那么隐约的火炭式喋喋不休,不时爆出的哄然大笑。 令他意外且稍有犹疑的是,他想过去加入他们。作为团队的一份子坐下来,随意地问几句他没能爆炸后那段日子里战争打得如何了。说不定弄清楚他们在笑什么。了解了解这些机子。

他们自从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后就没有停歇过。这是他们两天来第一次真正地休整,能不止是在站在遍地残骸中扫视和拣拾的间隙里说几句话还是挺令人愉悦的。

愉悦。那词汇真能用来形容一群霸天虎么?他说不定是坠下来的时候砸头砸太狠了,要是他在想这种事的话。那能用来解释他醒转后的许多事情,其实。

头部创伤与否,他开始喜欢这些家伙了。

他还是漫步游离了篝火因为他。。。并不真的知道怎么融入团体。因此他才半夜三更的站在外边儿,没有加入。但他还不咋接受得了独自坐在夜色下,无论死人作伴是如何宁静安详。闵昔岭是安静,但同样很冷还有点点瘆人。

他可以找人(要活的)陪伴,但问题是支点压根没有头绪该如何加入篝火旁的小团体。强行闯入把自己嵌进圈子里?试着不失优雅地渐入然后说不定绊个狗吃屎?他是得先被邀请然后在那之前先在边上晃荡,还是要他就这么当他是受欢迎的?

犹豫不决最终留支点站在外面这儿,望着风情如画的乱葬岗。再算上蛟龙,现在。

支点流离在外似乎激活了蛟龙的内在牧牲本能。潜藏的赛博猎犬属性使得军官在他的狂派士兵之后踏上了追寻之路,势要他的迷途锆羊带回包围圈里。蛟龙就像只狂派母鸡,担芯地咕咕叫着追在他新领的崽子后头。一只抱窝蛟:咯-咯咯地边叫边护在他的一窝怪咖上边。

又或者蛟龙只是对任‘他的’人消失进夜色里不再回归有些疑神疑鬼的。起来队里人头数少了一个大概是触发了什么。

不管怎么说,看样子支点不擅交际的窘况就要被一个控制欲过度的司令官解决了。那K等兵看着大些的霸天虎漫不经芯地走过他身侧遥望着这片不毛之地。那行为恰恰好让蛟龙横在了他的新所有物和任何那个被点名的所有物可能拥有的信步走远的念头之间。他们长官会这么行事的特性一天下来已经被支点摸索得差不多了。算是某种奇怪的习惯。那战略家这种举动很频繁《》相当锲而不舍,而且也不只是针对他。

他们一群人已经片刻不停地搜索了一晚上、一整天、再加大半个今晚,但蛟龙一直亲自赶着支点到处走。除非其他人有哪个离开视线太久了,那是。到那时候军官就会追在失踪的那台机后头。 闲庭信步着完成的走失物寻回看不出半点寻回的痕迹,一直到蛟龙第四次离开K等兵的身侧,即使多么短暂。 那一回令炸弹载具的机子观察起了自己的新长官,试着琢磨出他是在做什么。

一旦支点知道该往哪儿看那还真挺明显的。最开始让他摸不准的是飞行单位们。一阵子过后,他注意到若是火炭或者飞轮要出去飞一圈的话,他们必然隔几分钟就要和他们的指挥官内线通话。螺旋桨拿他的桨叶更多是用来掘土不是飞行,看样子,但他不怀疑那蠢家伙也会跟随同样时刻联系的规律。要是那些飞行单位不这么做,支点不会怪他们的指挥官就这么追出去。

那机子这特性说是控制狂也不为过。支点服役过的军官里边,蛟龙要么是保护欲最强的要么是占有欲最烈的。挺古怪,但他大概能习惯。其他人肯定已经做到了。一天下来也听没人发过被时刻盯梢的牢骚,反正。

直到他习惯之前,无论如何,支点只能试着接受自己被赶集的命运。随时随刻了,现在,蛟龙都会驻足并漫无目的地观望起这了无生气的星球,然后只是恰巧围住了那名较小的虎子——嘛,就那样。

“你真想一直盯着那块差点让你长眠在里边的乱葬岗看?”那位军官意有所指地问道,过近了些的驻足点足以令人微感不适。自行涌现的反应使得他的新属下后退了一步,即使支点很清楚蛟龙是在做什么。幅度不大的避让引来了另一步过近的靠拢,不屈不挠地将炸弹载具的机子一步步逼回篝火边。“来’。火炭抽取的能量液足够所有人分了,今晚。” 提提点点;推推搡搡。咯咯,咯—— 

支点叹了口气,任由自己被那明里暗地对他私人空间的入侵赶回了小队的窝点。“是的长官,蛟龙,长官,”他说,声音比意料中干了点,然后随着一只不偏不倚拍到他肩膀上的手差点没一缩脖子。不过他。。。预料中,会得到的回应可和这不同,因为先前的不敬。 但他没有无礼,对这个军官的标准而言不是。

事实上话语中冷幽默的痕迹还得到了一声轻笑作为回应。仿佛蛟龙认可这态度。那很反常。一个他可以直接使用而不用体验他对其它那些从他词典里翻出来形容当前状况的词汇所持有的犹疑的字眼。反常。

既然已经搭在他身上了,那只手便轻轻给他推了一把。去。回牧群里去,小锆羊。

这样被收编是反常,但现在?感觉更像是交朋友而不是被调动,无论如何不正式。那群人——他的部队,他估摸着——在不远处大笑着,被熊熊火光和勃勃生机照得亮堂堂的。他叹息一声顺着蛟龙的戳弄迈开了步。上前去加入他们的概念并不坏。说不定甚至会挺好。倒不是说他就要踩上乐观这条船,但。。。

支点扭过头,回望向满山遍野的死尸一路蔓延至目不可及之处,然后花了那么片刻来忆起他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无论他到头来是在往哪儿走,他只高兴能走出这一片坟地。

[* * * *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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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昔岭*:星球“Clemency”;自译。

感觉就很好笑这一片战争废墟会有个含义是温和/仁慈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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