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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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脱坑了

【授翻:Auf Nimmerwiedersehen(20)】

目录及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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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大黄蜂回基地的整趟路上都在双手合十,奈何他再努力,运气也显然不想站大黄蜂和闪电这边。月亮仍然沉沉地高高挂在空中,但基地里亮着灯,而他俩完全不用怀疑是谁打开的。

“炉渣,”大黄蜂了然地说,身形失望般垮了垮。

闪电叹了口气,揉着额头瞥向那,谢天谢地,空无一物的天空。“让我来跟他们交涉,”他嘟哝着说。“这是我的错,毕竟。”

“才怪,”大黄蜂说,企图抹掉胸口上的烟灰却只得让它们糊得更黑。“我自己同意要去的。我们先被训会儿话,然后可能去睡会儿觉——没啥大不了的。我们说不定开口都不用。我有种预感救护车要说的就足够我们所有人的份了。”

“这分量可不少,满嘴跑火车的某人,”闪电取笑道。

“我恨你。”

“我知道。我也爱你。”

大黄蜂轻笑几声,享受着最后的片刻平静,随即领着另一台机走向了基地,希望自己的伤看上去没有感觉中那么糟。他遇上过更严重的,那是肯定,但胸口上挨一枪从来就算不上舒服。他禁不住抬手捂上了胸口那块不小的凹陷,试图通过一点按压来缓和疼痛。

帮不上多少忙。但他们进入基地那刻响起的多重叫喊声要转移注意力可不是一般地有效。

你们俩!”隔板和Sari一齐尖叫道,扯紧了的嗓音一下舒展开。“你们没事!”

“你们怎么回事?”警车问道,漫不经心地倚在墙上。他干干的目光颇有点好笑的意味,眼中正是大踏步从房间一头冲了出来的救护车。

啊哦便是大黄蜂所能想到的全部,一记重击已经结结实实地落到了他后脑上,抬起落下的正是只粗糙的红白色手掌。“嗷!”他痛叫一声。“搞什么,大夫?”

“你们去哪儿了?”医官质问道。“他渣的大半夜溜出去,通讯喊也不答话,然后回来一副被谁塞进了夯土机的样子!你们在想什么?!

“那是闪电的主意!”大黄蜂说。

呼。“你这个小炉渣——”

“我不在乎这是谁的主意!”救护车吠道。“给我老实交代。”

“看在普神的份上,救护车,让他们先给修好了!”擎天柱插话说,赶上前去将那怒不可遏的医官往回拉了几步。“Sari?”

“已经在弄了,大家伙,”Sar愉快地说,一蹦一跳地走向大黄蜂,眼里闪烁着欣喜。一到他旁边她便立刻将两条细胳膊围到了大黄蜂腿上,尽可能用力地给了他个拥抱。

“你们要遇上麻烦了,”她耳语道。“我希望那不亏。”

“差不多吧,”大黄蜂安静地噗嗤笑了笑,俯身拍拍她一弹一弹的两条马尾。“现在把我修好了好让救护车能再敲出几个坑来。”

“那个我就不晓得修不修得了了喔,”让大黄蜂把自己捞进臂弯里,Sari说着,凑上了他的胸口。外装甲自动撤回,然后在顷刻及一阵熟悉的热量与白光之间,所有的伤痕都不见了。他惬意地叹息一声,转动脖颈让轴承喀啦响了几下。

“我爱死那玩意了,”他说。

Sari吃吃笑起来,大黄蜂抱着她走向闪电,三变战士的面甲在机体上的损伤淡化消失后便从红转蓝。他给了Sari一丝微笑并随即望向救护车,视线毫不动摇。

“我理解你的猜忌,而我的确想道歉,”闪电立即说。“我认为一些新鲜空气对大黄蜂来说有些好处,并妄自下了我的信号干扰器依然运转正常的定论。很遗憾我是错的,而后我们才会被袭击,为此我感到非常抱歉。”

“你抱歉是因为你们挨抓包了,”救护车嘶嘶叫道。“被我们还有,让我猜猜,威震天?那个你说过你要从他手底下保护大黄蜂的威震天?你这承诺践行得不怎么样啊,霸天虎。”

闪电下颚里一截连接件抽了抽。大黄蜂够到他的手并握住,安慰似地捏了捏。“大黄蜂需要的保护可不只针对威震天,”他冷冷地说。

“而又是什么意思呢?”救护车反咬道。

“我承认这不是第一次我没能保护好他了,”闪电说,语气阴沉。“但虽说我希望他能安然无恙,我也希望他能活得开心。而有时候即使规则也得为此让步。”

“规矩的存在是有理由的,”救护车说。“你打破了一条,然后看看现在发生了什么。而你还疑惑我为什么不信任你?”

“他的主意,我也同意了的!”大黄蜂插话说,想吵架他现在可远远没这个心思。“如果要怪的话,也得怪我们两个!而且我们还看清楚了威震天!以及他变得有多神经质了!”

“那本该是留给精英卫队的活!”救护车说。“你不是精英卫队的成员,大黄蜂!”

不正好!”大黄蜂想都不想就喊出了声。

救护车顿了顿,歪起头雕打量着他。“不好意思?”

哦嚯。“看着,你不能就这么把整件事怪在闪电身上,”大黄蜂说,将话题引得离精英卫队远远的。“我快在这闷死了,好吗?而且你们这种态度可也没让人好受!”

也没有!”救护车回击道。“你将一个霸天虎带进了基地里,现在又半夜三更偷跑出去,让我们每一个人都担心得要命?我们是你的团队,大黄蜂!你不能做出这样的事然后盼着我们就这么接受!

“我没有!”大黄蜂叫道。“我只是以为你们说不定可以,噢,我不知道,努力一下下?就一丁点?而不是每一次哪里做的不对都要揪着我的换气管不放?说我成这个样子我觉得闪电爱我能是他一手操纵的?大新闻,大夫——甭管你怎么想的,我不是白痴!”

擎天柱本就毫无颜色的面甲已经差不多成了纸白,而大黄蜂有一部分居然对此感到高兴。谁叫他成天这么唯唯诺诺又优柔寡断的。若不是自己差不多是在口吐泡沫的话大黄蜂说不定还会笑起来。

“没有人说过你是个白痴,”擎天柱连忙说。“我不知道你听见了什么,但——”

没人说过,一个个言外之意当谁听不懂呢?”大黄蜂反咬道。“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而且如果你想让我们成为一个公诚开放的团队,救护车,那么我就告诉你:我真的累了。我厌烦了不被倾听的感觉,我厌烦你每一次闪电犯了个错都要追着他的废气管不放。人们犯错,救护车!搞清楚这点!你不能弥补一切而你要是觉得你可以的话那你才是那个白痴!”

虽说终于吐露心声使他颇为自豪,大黄蜂仍十分意外看见救护车僵在了原地,光学镜里闪着些无法辨认的情绪。愤怒,显然地,以及些许。。。后悔?那很难看出来。但正当大黄蜂感到他似乎可以在那对疲累的光学镜后辨析出几丝哀伤时,它们又被怒火所充斥再容不下其它。救护车动作尖锐地转过了身。

“霸天虎永远不可能成为汽车人,”他低声嘶吼道。“而且是的,错误时有发生。但我们大部分人不会一头扎进里面去。我们只会去弥补我们的过失。”

大黄蜂张嘴要接着吵,但是救护车已经转过身,消失进走道另一端,留愤怒灼下的痕迹悬在身后的空气中。

大黄蜂很高兴看见他走。他几乎没注意到自己肩膀起伏不定的动作,他的排气扇在愤怒中嗡嗡地呼扇着,但当那认知来临之时,冲击力猛烈得就像场车祸——就在此时此刻,史无前例地,他恨救护车。他真真正正深深恨着那台总让他仰望的机,那个这么多年了一直照看着他的医官,那个脾气暴躁却让大黄蜂一直坚信不疑——愚蠢的行为,事实证明——拥有一颗金子做的火种的混蛋。

也许他有,埋在甚至更深的地方。但大黄蜂已经厌倦了寻找。

“大黄蜂,”擎天柱安静地说,半跪下来与他保持齐平。“为什么我们不谈谈呢?”

“不要,”大黄蜂冷着脸回绝了,凑近了些身后的三变战士。“我今个不想再挨训了,谢谢。”

“不是训话,”擎天柱说。“只是谈谈。我保证。跟我过来吧。闪电,你介意么?”

大黄蜂抬头瞥向被点名的机,望着他耸了耸肩,神色一如既往地平淡。“这不是我说了算的,”他直白地说。“如果你想的话,大黄蜂,去吧。我会在你的房间里等。”

大黄蜂并不想去。他考虑了一下自己是更情愿和擎天柱来次一对一还是把他自己的胳膊给啃掉,但最终还是发现自己闷闷地点了点头。

“管他的,”他咕哝着说。“但你一开始说教,我就不干了啊。”

“够公平了,”擎天柱轻轻微笑起来说。“来吧。隔板,Sari,为什么你们不给闪电和大黄蜂准备点燃料呢?我确定他们在外面晃悠一晚上肯定累了。”

擎天柱动作轻柔地引着大黄蜂站起了身,大黄蜂则抗拒了一会儿才缓和下来允许自己被牵着走。比跟救护车独处要好了,我猜。他酸酸地想着。

 

大黄蜂很少去到过其他人的房间——也许除了警车的,为了偶尔偷偷树上新长的苹果拿来丢路过的车辆。他是知道擎天柱的房间比较大,但他还是挺意外见证它究竟有多大,以及尽管干净整洁得一丝不苟它仍能让人感到有多舒适。

擎天柱的床铺靠在一面墙边,留出来的空间放其他堆积的零碎可不只是足够:他的拖车,一摞摞的轮胎,一张放满了显示屏的整齐书桌,和一些大黄蜂辨认不出的事记和纪念品。正当他们走进去然后擎天柱将大黄蜂请向了角落里临时摆的两张椅子之时,擎天柱的手拂过一块数据板,将它翻了个面置于书桌上。“那是什么?”大黄蜂问道,他的好奇心远强过了他对于隐私一词的理解。

“只是些照片,”擎天柱不经意地说,在其中一张椅子上落座并等着大黄蜂照做。“现在,让我以声明这并不是一场说教来开始,好?”

大黄蜂开始起身,片刻间已经开了接收器的过滤。“你不会那么说除非它一场说教,”他简短地说道。

“Bee,停下——这是一个故事,”擎天柱说,很快伸手抓上大黄蜂的胳膊并拉着他再坐回到椅子上。“我知道你和救护车之间有些——这样说吧——有些矛盾,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但救护车并不是我们中最会表达情感的那个。”

“废话,”大黄蜂咕哝着说。

“用词看着点,”擎天柱说。“救护车和霸天虎之间有着几百万行星周期的历史,你得明白他是有点。。。无法忘怀,过去。他与他们抗争了不知多少个年代,一次又一次。而且身为一名医官,他的工作正是每天面对霸天虎们所造成的伤害,它们中并不缺严重得惨不忍睹的。”

擎天柱的光学镜闪烁几下到了房间一头,大黄蜂跟随着他的视线,意外地看见了红蜘蛛的一只机翼斜靠在墙上。

“你留着那个干嘛,怪咖?”大黄蜂半开玩笑地说。

“它是个警示,”擎天柱说。“提醒我们是为何而战。像红蜘蛛那样的霸天虎,他们是自私的。他们不会让任何事物站在他们自己与他们的目标之间。便是救护车望向闪电时所看见的。他看见他爱着的那颗星球分崩离析,他曾拥有的队友死在他的怀里。如果你想要我的看法,他要想撑过这一切免不了得有些愤世嫉俗。”

“但闪电不像红蜘蛛,”大黄蜂坚称,身子前倾以藏住自己颤抖的双手。“他哪里都不一样!”

“那也许是真的,但要看到这一点,救护车得先抹除百万年的战争带来的伤痛,”擎天柱说。“要我们觉得信任闪电是件易事并不困难,但事实并非如此。”

“我看不出来有什么难的,”大黄蜂烦躁地说。“从我上线的那一秒开始,人们就在告诉我霸天虎们是多么地邪恶,然后我不也弄清楚要怎么信任闪电了?怎么会有人证据都它渣给摆到他们面前了还是这么执迷不悟啊?现在要去无视人们做过的好事就和在战争刚开始那时候一样不应该!”

“Bee——”

“我试过跟他解释闪电不是坏人,可他不听,所以我厌倦一遍遍解释了,”大黄蜂简短地说。“闪电保护过我,一次又一次,而你们对此连考虑一下都懒得。我们困在树林里天气转凉的时候是他确保我不会冻着,他确保我有足够的燃料,为了我他有次差点饿死。他在我摔下一座悬崖以后在我旁边坐了四天,然后又确保我能安全回到这里!为了确保威震天不知道我的身份那回他还差点死掉!为什么救护车不能就放下他的-他的——他的偏见然后看清楚那些呢?”

“我知道,”擎天柱说,伸手搭上了大黄蜂的膝盖——只为再被他一把甩开。“相信我,我一直在试图理解你的观点和立场。对我而言闪电仍然可怕,但他明显在乎你,而那让我由衷地高兴。但我也同样能理解救护车的立场——改变你对一个人的看法有时是很困难的。要看见他们曾经的样子比看清他们现在的模样容易许多。无论更好或是更坏。”

擎天柱的视线稍稍停滞,光学镜失焦起来,而大黄蜂不自在地挪了挪。

“我并非在试图改变你在任何事物上的看法,”擎天柱说,似乎又一下回到了现实。“但请——试试立即救护车看事的角度。也许告诉他你的。一点谈论或许能帮上大忙。”

“我试过了,”大黄蜂疲倦地说。“但他就是不明白,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了。而且我为什么会想跟某个觉得我笨的人谈?”

“他不觉得你笨,”擎天柱说。

“他当然不了,”大黄蜂咕哝着说道。“让我问你吧,那么——信任闪电吗?或者你也只会等精英卫队来了以后把他交给他们?”

擎天柱顿了顿,绞在一起的手指出卖了他镇静的神色。“如果你想让我实话实说,我目前还没有计划,”他说。“我在考虑或许我们可以只是让闪电藏起来,其余的再随机应变。警车提议我们在精英卫队到来之时把他藏匿到别的地方,但自从他的信号显然可以被跟踪,那个选项便不再可行了。”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大黄蜂说,胸口紧绷。

擎天柱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大黄蜂,”他说。“你还想让我说什么?我试着保持中立。那便是你要的答案。我并没有对闪电抱有猜疑或是认为他会在我们睡梦中杀死我们,但我也同样不信任他。我很抱歉,但尝试给他我的信任并不是我的优先项目,考虑到威震天现在仍在外面虎视眈眈。”

大黄蜂咬紧了下颌,反常地接受了擎天柱模棱两可的答案。你不都是站中立的,他烦躁地想着。这里妥协,那边让步。为什么你就不能有担当点做对一回呢?

“好,”大黄蜂安静地说,强迫自己将思绪憋在了芯里。“行吧。谢了。我走了,那么。得找个够大能藏下闪子的地方去了,我猜。”

“我希望这对你有所帮助,”擎天柱说,很快起身跟着大黄蜂走到了门口。“试着好好想想,行么?还有假如你想跟救护车谈谈并且需要谁来调和——”

“是啊,我知道,”大黄蜂没多废话。“谢了,领队。拜。”

他尽量镇定地走回自己的房间,脚步拖沓着响在坚硬的水泥地上。为什么做对的事就这么难呢?他疲惫地想道,蹭了一抹黄到地面上并缩了缩。或者哪怕知道对的事是什么?

一切都使人困惑,而大黄蜂已经厌倦了摸不着路的感觉。他再也不知道是谁拥有那所谓的道德高地,而他发觉自己正变得越来越漠不关心,随着每一步踏入自己的房间,爬进闪电已经睡着了的臂弯里窝在他的胸口上。

无所谓,他想道。起码我知道我找到对的人了。哪怕我其它的什么都不懂。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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