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瓜

翻译&转载
大概。。是脱坑了

【授翻:Auf Nimmerwiedersehen(17)】

目录及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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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好嘚!”大黄蜂将双掌拍到了一起去,俨然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准备好了?”

“不能更好,”闪电说道,一丝热切埋藏在他无所事事的神情之后。 火种被欣慰填得满满的,大黄蜂咧开了嘴,手里捧着块数据板跳到了床上坐着。

“酷,”他快活地说。“好的,所以,我们就先从简单的那些开始,好吧?然后我们就慢慢练到难的那些直到你把每一个汽车人都它渣给记牢了。”

“不错。”

虽然闪电听上去不算热情,大黄蜂也知道接下来漫长的夜晚不会是枯燥乏味。自从注意到大黄蜂对自己派别的信心开始消淡之后对方便一直在默默表示他想了解更多关于汽车人的事。大黄蜂是相当乐意迁就闪电的新兴趣。

不仅因为闪电在乎得足以想主动去了解大黄蜂阵营之内的成员这点很暖心,这同样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来让大黄蜂参与到他自己的首要爱好中:讲话。

“好的,所以,首先,让我们先过过我在新兵营存的照片。你已经知道隔板了,所以他不算。”大黄蜂把自己安置在了闪电给他在床上留下的那一小块地方里,翻过他的数据板将它托到了闪电眼前。“知道这是谁吗?”

闪电的单目镜扭转几下聚焦上了那个占着屏幕的深橘色汽车人,神色不置可否。“铁皮吧,我相信,”他说。

“哇哦!对了!”大黄蜂咧开嘴,手指在屏幕上一划露出了铁皮的名字。“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快的?”

“他是个安保警员,是么?”闪电干干地说。“威震天对汽车人高层军官的关注很是密切,尤其是那些驻扎在赛博坦上的。”

“哦。是啊。好吧。他当然会。”大黄蜂紧张地笑了笑,揉着自己的后颈。“但我们说这些不是为了那个的,好吗?所以你知道他的长相和身份,但你知道他作为一台机子的任何事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喜欢什么,那类东西?”

“不,”闪电取笑着说。“但我不认为你就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大黄蜂辩驳说。“他可以用一种超级坚硬的合金之类的东西裹住他的外装甲,所以他基本上刀枪不入。而且他以前在新兵营里的时候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跟小黄蜂勾肩搭背的,但我听说他现在好很多了!他在补天士的队伍里,我想——剧透警告,顺便——但我不确定他们是干什么的。而且就算他已经离开不知道多久了他还是很兴奋能出来见见宇宙——我该联系下他,说真的,他说不定会高兴我打来了,可能吧。 但是他跟小黄蜂挺近乎的,所以那矛盾可能还在。谁知道呢?但是能听——”

“我们能继续么?”闪电插嘴道。

大黄蜂脸红了红,咧开嘴。“好啊,”他说。“抱歉。好的,下一个,还是新兵营的。这个是谁?”

大黄蜂手指一划拉出来另一幅图,图上一个略显敦实的灰色机子。闪电继续以一种平淡的目光注视着,而那或许只是灯光的小把戏,但大黄蜂发誓他看见闪电面甲下的一个活塞抽了抽。

“撑...长臂,我想。”闪电平静地说。

“接近了!是撑天臂,”大黄蜂明朗地说。“挺酷一台机子,当初铁皮和小黄蜂两个表现得活像堵我尾气管里的铁锈的时候就是他站出来帮的忙。而且他胳膊腿还能伸缩。看着他在那里伸长缩短真的特别有意思,就像——像个——像根面条一样。我想Sari是这么叫它们的。反正呢,他现在是汽车人的情报部部长了,据我所知,所以他官特高,跟顶头上司他们一起工作的。挺酷的,对吧?而且想想我技术上来讲还是个太空桥技工。

大黄蜂哼了一声,不确定该不该对这天差地别的身阶感到烦躁,但他轻易甩脱了那阵感觉。 他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操心,主要的那个便是闪电光学镜中一抹愈发明显的兴致。

“好的,所以你答对了两个,”大黄蜂说。“或者一个半,我猜,因为你弄错了长臂的军阶。这些又是谁呢,那么?”

大黄蜂滑下来翻到了一张新图片上,急着想把精英卫队过一遍好让他能第几万次发发御天敌的牢骚。“这两个是谁,那么?”他说道,再次把数据板举到了闪电跟前。“这个有点难度的。”

“一下给我认两个是犯规,”闪电说。

“才不是!因为,提示时间,他们要想的话也可以是同一台机的!”

闪电眉头皱到了一起,然后他凑近了些,仔细地打量着天火和天雷的面孔在屏幕上留下的凝固的笑容。“我不确定,”他慢慢地说道,歪着头雕仿佛他的无知让自己都有些困惑。“他们是新兵?”

“不是啦!”大黄蜂说,得意地窃笑起来,很高兴自己难住了那三变战士。“他们年纪比我要大一点点,我想,但是据我所知他们之前一直被当成一个重大机密保守着。因为——听好了——他们能飞!有喷气机当载具模式!那难道不是超棒的吗?”

想在闪电那儿也找到一抹笑意,大黄蜂兴奋的笑容退去了些,发觉自己在对着微笑的不过是一副当即让对方的面容变得如磐石般僵硬的蹙眉。大黄蜂手里的数据板放低了些,一股没来由的不祥预感用它冰冷的手攥住了他的火种。

“你还好?”他紧张地问,戳了戳闪电的膝盖。

“怎么会?”闪电问道。

“怎么。。。什么怎么会?”

“他们怎么会飞?”

“哦,那可是个好故事。”大黄蜂的机身舒展了些,但他的火种仍然没来由地紧绷——奇怪。“所以,他们以前是地面单位,但他们出了点意外,好久以前当虎子们还在致力于将所有人捶成废铁的时候。于是通天晓就觉得给他们升升级是个不错的主意,用点红蜘蛛的编码来,之前精英卫队在抓到他的时候下载了一堆还是怎么的,所以他们就把他俩给改造了,然后现在他们能飞而且能合体,酷毙了是不是!”

大黄蜂再次抬头冲闪电微笑起来,不过看见闪电的神色让他表情很快又换成了一副皱眉。那三变战士看上去像受了打击,他的单只光学镜大睁着,紧紧咬合着的上下颚让他牙关都在那压力下清晰可闻地咯吱响了几声。无比费解地,大黄蜂放下数据板,往前倾了些。

“嘿,你——”

闪电止住了他的话头,一手抓起床上的数据板便蛮横地在上面敲点了起来,令大黄蜂十分困惑。但他不敢打扰,便只静静等着闪电搜索到他想找的东西,不自在地在那张突然感觉像用砂砾堆的床铺上扭了扭。

“额,”他试探着说,划破了那阵紧张得那声音都把闪电惊了一跳的寂静。“你在干嘛?”

“读他们的记录,”闪电咬牙切齿地说。

“为什——”

很突然地,闪电便丢下了那数据板,面甲一下子换成了深红大黄蜂几乎转换过程都没看见。“你是在说你们的首领将这两个濒死的精炼工人召集来仅仅为了将他们的构架改造成某种认为会给他的事业带来更大帮助的东西?”闪电啐了一口,怒火攀在每个字的边沿。

大黄蜂盯着闪电看了一会儿,下巴半张着,不确定如何作答。“我是说,”他慢慢地开口,火种上那只手攥得更紧了些。“我猜那——你大概能这么——”

哦。

大黄蜂的光学镜睁圆了,他很快前倾抓上闪电的手,用力地捏了捏。“不,不是,不是那样的!”他说,急忙又变了卦,眼前对方的怒容加深了,在他的面孔上刻出道道愤怒的纹路。“不是像——不像三变金刚那茬!那对双子,他们——呃——他们只是——”

“濒临死亡,并且这么说来,不大可能处在一个能为他们自己做出决定的状之下,”闪电嘶嘶叫道。

“不是!我是说——可能吧,我不知道,我不在那儿!但他们现在也挺开芯的,所以那——”

“而他们要不是呢?”闪电毫不客气地打断道,空出的那只手把数据板抓了起来,仍让大黄蜂握着另外一只。“假如他们决定他们不乐意被军队用来当实验品呢?”

“我——”大黄蜂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害怕地注视着闪电发疯般单手翻拣过大黄蜂数据板上的档案。“我——我是说——我不真的清楚它整个故事,所以我说不准,可——那没关系!他们现在开芯了,肯定。就我听说过的,他们还是神气得就和他们的,呃,改造之前一样,而且他们超喜欢出去飞上几圈或者玩点特技炫耀一下的。”

他想要辩驳闪电无言的争执,面前对方隐于猩红色护目镜之后的光学镜头在它主人沉默地翻过一个个档案时亮着炽热的光。通天晓不可能跟威震天一样坏,没门,大黄蜂很快告诉自己。汽车人的首席执行官他是见过的,还短暂交谈过几回,而那台机总是看上去如此镇静,如此睿智。他的火种是灼热的,但不像威震天那种不加掩饰的暴戾。他持有通天锤啊,看在普神的份上。恶人可没法做到那个。不是吗?

“听着,闪子,我之前见过通天晓的,镜头上,他呼叫擎天柱的时候,”大黄蜂说,试图不去细想闪电发疯了一样搜索着是在找什么。“而且他人也挺好的!还有其他的精英卫队成员,像爵士,还有飞过山,还有撑天臂,他们都挺酷的!我想为他们做事想了好久了!那可是我的毕生目标!要是我觉得他们做得出——像是——你知道,威震天对你做的那种事的话我才不会想跟他们扯上关系!而且我也充分了解过了,认真的!成为精英卫队的一员一直都是我的梦想,我清楚得很,因为——”

大黄蜂被打断了,他的数据板被突然地坠到了他腿上发出来一声不明显的啪嗒响。他用发颤的手将它捡了起来,扫过屏幕上的档案,想知道闪电这它渣甚至是从哪把它翻出来的。

铁卫项目

“呃,是啊,”大黄蜂皱了皱眉说,企图并没能理解那交织在一起裹住了大部分屏幕的一行行科技术语。“他们就是那么叫这个项目的,我想,那个‘弄个会飞的汽车人出来’项目。为什么——”

闪电指尖按上数据板将那档案往下一拉,露出来两张只是隐约有些像天火和天雷的陌生面孔,两个都有行简介写在他们的名字之下。

1号实验对象:J-478. 赛博坦,193号能量精炼厂。可牺牲。机型型号65356-9342-341

2号实验对象:J-479. 赛博坦,193号能量精炼厂。可牺牲。机型型号65356-9342-341

可牺牲。

短短三个字仿佛从未被听到过一般撼动了大黄蜂的整个处理器,一串完全不合理的笔画组合。他注视着那行简介,注视着那两张日后有一天会成为天火与天雷的无名面孔,企图以任何一种并非那显而易见的酸楚解释的方式将眼前所见的东西合理化。

“那——不可能是那样,”他说,翻过了更多成山的科研废话,企图找到些什么,任何能让那该死的短语走开的东西。“那不——我不觉得它意味着——不是像,牺牲品那种可牺牲,但可能——更像——象是说——”

回到简介那一栏,大黄蜂的声音啪嚓几声灭掉了,那词汇在它们丑陋的白色字体里瞪视着他。他抬头瞥向闪电,无言地乞求着一缕同情,在那暗红色神情中寻求着一舐宽慰。

“你们的精英卫队将这些精炼工人视作无关紧要的存在,”闪电说。“可丢弃的。要是他们这个小把戏没起作用的话,他们随时可以直接把这些机子丢出去,头都不会回一下。耳熟么?”

“不,”大黄蜂说,名为否认的情绪牢牢攥在火种之上,油箱拧成了个不舒服的结。“不,这——这不可能——我不——”

“大黄蜂,若是你会为黑寡妇对我做的事感到厌恶,那你就应该为你们的首领对这对双子做的事感到惊骇,”闪电凌厉地说。“你想要为他们做事?他?

“我——我不知道,”大黄蜂耳语着说,把数据板正面朝下摔到了床上猛地抓住了闪电的手。“我发誓!我不——要是我之前知道他们——为什么他们能——”

他颤栗着抽进一口气,光学镜刺痛起来,火种以一分钟几万里的速度悸动着。“我是个修理工,”他说道,领悟到的事实带来的冲击是如此猛烈他的排气扇都刹住了一卡一卡的无法运转。“我是个修理工。我——他们——”

闪电的面甲的一声换回了蓝色,手掌翻过来握住了大黄蜂的两只手。对方轻柔的抓捏便是他所需要的全部确认。当大黄蜂终于能继续下去的时候,每一个音节都像刀尖剜在他火种里。

“我是不是。。。?”他有气无力地问道,视线缓缓模糊。“我也是可牺牲的?擎天柱,隔板,警车?我们全部?就因为我们没参加过那场战争?我们——”

惊骇得无以复加。在他这一生中,大黄蜂都梦想着能加入精英卫队,与霸天虎作斗争,为宇宙带来和平,立功升职并最终成为部队里最强大、最受崇敬的机子之一。而那梦想就在他的光学镜头前变得支离破碎,简单一个词为他带来的冲击力不知怎地远比任何有实体的东西能做到的都要猛烈,狠狠碾轧过他的火种,让他对自己这一生、他为之奋斗过的每一个目标都产生了动摇。

“大黄蜂,”闪电轻声说,五指攥紧了大黄蜂的手。“对不起。我没想——”

“他们都是这副样子的吗?”大黄蜂问道,不确定他是在问闪电,他自己,还是某种无法听见他话语的更高存在。“整个精英卫队?那些发誓要从霸天虎手中捍卫赛博坦的人?他们——难道那只意味着他们要保护那些不是牺牲品的机子吗?”

闪电的沉默是一个比他可能说出声的任何东西都远要沉重的答复。大黄蜂咬上舌尖的力道是如此之重险些将那薄薄的金属表层给刺破,努力想缓下他稳定提升着的火种跳动频率也只是徒劳无功。

“如果我加入了他们,他们会要我成为这的一部分吗?”他问出了声。“他们会不会要我说每台非精英的机子都是可牺牲的?说因为我有个酷一点的徽章我的命就比他们的值钱?他们会不会——他们——而通天晓——通天晓还鼓励他们这样做?要是天火和天雷,要是——要是他们死了呢?或者疯掉?通天晓会——他会不会——像威震天做的那样,他——他会不会——”

“大黄蜂,”闪电说道,松开小型机的手把他拖进了一个拥抱里,轻抚着他的头雕顶端。“别想太多了。你只是在按别人指引的所谓的正确方向走。我们都曾为此所蒙蔽。”

大黄蜂什么也没说,面甲紧挨着闪电的胸口,光学镜仍然大睁着。其他人知道这些吗?他想道,咬紧了牙关。擎天柱?救护车?他们知道吗?他们赞同吗?我们。。。难道就像我们想象中的霸天虎一样邪恶么?

“对不起,”大黄蜂耳语道,指尖按进了闪电温暖的镀层。“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而且——那真的不该。就像黑寡妇那件事。可怕极了。要是我早知道的话,我——”

“我明白,”闪电说,把大黄蜂朝自己胸口拉近了那么一点点。“我很抱歉,我不该这么激动,我不过是——”

“不用,没关系,我不怪你。我只是——这真的——我现在觉得好像我这一生都是一个谎言。这算夸张了吗?”

“绝对。但我懂。你不过是——”

“对啊。然后你——”

“是。”

他们在寂静中坐了好一会儿,一个正随着日子慢慢过去出现得愈加频繁的情况。大黄蜂无意理会那些顺着他的面甲往下淌的泪水,处理器失控地循环打着转,他的思绪被所有那些他无疑永远无法得到答案的拷问所击溃。他不知道该怎样再去想他自己的派别,汽车人,那个他这一生都在将其标志骄傲地佩戴在胸口上的群体。

他们究竟是谁啊?

“你还好么?”闪电安静地问道,声音谨慎而低沉,轻柔地响在大黄蜂的音频接收器旁。大黄蜂想要点头,但他不确定自己记不记得怎样,便只把脸在闪电胸口里埋得更深了些。

“我不知道,”他耳语着说。

“要知道我并没有策反你的意思,”闪电说道,听上去几乎有些担忧。“我知道你对你们的身份与作为都感到很是骄傲,而我不想让我自己的不甘当了你幸福的拦路石。”

“我知道,”大黄蜂说,终于记起了怎么点头。“你没做错什么。谢了,还是。”

闪电呼出一句安静的低哼声代表赞许。大黄蜂头雕一倾,蹭着歪成了一个舒服些的角度,闪电粗糙的外镀层突然成为了世上唯一显得真实的东西。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次。

“为什么要?”

“我不知道。我觉得好像——好像我应该抱歉。出于某些原因。”

“你没有任何需要道歉的。”

大黄蜂感到一只手托到了他颌下,然后允许它将自己的头雕托了起来,引导着让他的光学镜投向闪电。那三变战士看上去一反常态地温和,动作轻柔地抚着大黄蜂脸侧,轻易锁住了他的目光。

“你想被鼓励一下么?”闪电问道。

“我不清楚。可能吧。”

“你想知道为什么你不该为此感到抱歉吗?”

大黄蜂眨眨眼忍回了威胁着要掉下来的泪水,点点头。“想。”

“因为你是个好机子,大黄蜂,”闪电说道。“无论你的阵营所属,你身边人的所作所为,或甚至是你自己做过的事。而且我愿意用全部身芯来相信那一点。”

“我怎么感觉你在抄的发言,”大黄蜂干干地说。

闪电轻笑一声,摇着他的头雕。“我想也忘不掉它了,”他说。“你该感到荣幸才对。”

“我有,”大黄蜂嘟哝着说。

寂静再次覆盖上了整个房间。大黄蜂咬了咬嘴唇,在自己的思绪里搜索着任何一个能够被回答的疑问,任何能给予他一缕肯定的事物。他迫切地需要一块稳固的落脚基石,一个直截了当的答案,在那突然变得非常,非常灰暗的世界里一点非此即彼的黑与白。

“闪电,”他说,无视了闪电开始将他拉近显然是想索吻的动作。“Sari问了你什么?”

闪电的光学镜一下睁开,好奇地挑了挑眉,几乎像是想笑。“什么?”

“在她用那把钥匙之前,”大黄蜂说,那被如此猛烈地汹涌着的对一个答案的渴望淹没其中的小汽车人甚至都没想到要问闪电是否乐意分享。“她问了你什么,然后你点头,然后她就把你修了。就那样,”

“的确,”闪电隐晦地说。

“拜托了,”大黄蜂乞求道,伸手抓上了闪电的头雕。“拜托了,我需要一个答案。什么的都可以。现在我它渣好像突然什么都不明白了,我起码得解决这一个问题。拜托。

闪电叹了口气,光学镜之后深处隐隐可以看出他短暂的挣扎。“如你所愿,”他咕哝着说道。“我本希望能在一个更恰当的时候告诉你而非在一次情绪危机之间,但——”

“告诉我,你个死戏精。”

“那是个词?”

“信不信我掰折你的——

“她问我爱不爱你,”闪电轻声说道,刚够透过大黄蜂的威胁声被听见。

大黄蜂眨了眨眼,嘴还张着,一句话才说到半截。“哈?”他迟钝地问。

闪电点了点头。

“。。。哦。

“嗯哼。”

“然后你——”大黄蜂的指尖攀上了闪电的脸颊,火种在胸腔里抽抽跳动着,充斥其中的温度融化了外面一层寒冰。“——你点头了。

“的确,”闪电说。

“所以——”大黄蜂感到他的光学镜睁大了,装甲上的镀层稍稍发热。“所以——那意味着——你——”

“是的,大黄蜂,”闪电说道,几乎有些恼火,“那意味着我爱你。”

言语此时是如此的苍白无力,在如雪崩般倾斜而下的情感之中大黄蜂只勉强挤出了半句话:“你真好。”

闪电从未显得如此疲惫过。“我是很好,”他说。

没有!等会儿!我是说——我——我是说,我也爱你的!”大黄蜂结结巴巴地脱口道,手指扒紧了闪电的面甲。

闪电窃笑一声。“你真好。”

大黄蜂轻轻扇了他一掌才趴上去要了一个吻,不确定那是出于恼火还是感激。倒不是说那有多重要——亲吻闪电就像种万能灵药,那一件永远能让大黄蜂感到好受些的事,无论什么情况。而且再添上其后流露的爱意,那个吻尝起来甜蜜得多了,闪电扶在他背后的双手显得无比轻柔。

就算我别的什么都没有了,大黄蜂想着,光学镜后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起码我还有你,漏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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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很高兴那,至少,他为大黄蜂的真情告白刚让那迷你金刚舒展到能允许他安芯睡下。这意味着即使有那愧疚感在他们俩人的油箱中倒腾,源头不同但一样都在翻搅着,他们中也有一个可以歇息下来了。

对那小汽车人而言入睡并不容易,不过闪电已经注视他有一个小时了,而大黄蜂依然没有醒转的迹象。他湛蓝色的光学镜在片睑后一闪一闪的,无疑追随着只在梦中世界才存在的赛车的移动轨迹。

闪电微笑起来。

他知道今晚注定又是个不眠之夜,有那一次次循环至死路的思绪在折磨着他的处理器,所以闪电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小心没让自己惊扰到大黄蜂。他的燃料储备挺低了,而随着他的处理器分析计算开一个又一个又一个的道路走向,他知道要没点什么东西来中和一下他早上便会变得既筋疲力尽又暴躁不堪。 而且大黄蜂此时最不需要的就是被冲着发脾气。

闪电尽可能安静地绕出了走道,弯身钻过狭小的门廊径自朝贮在主厅里的一摞油桶走去。一阵细弱的暖风渗进破碎的窗户玻璃并舞动着拂过他的肩头,一时既予人静谧又没来由地搅得人心烦意乱。

他们在这基地里是如此不加防备。如此暴露。或早或晚,威震天将会找到他们,将那咯吱响的老旧天花板纸皮一样撕扯干净。那念头让闪电一阵颤栗。

他端起一桶油到嘴边缓缓地呷了一口,合上光学镜努力想往乐观的方向看,就像大黄蜂一贯做的那样。他们现在还安全,这个很好,而且大黄蜂爱他,甚至更好。闪电感到火种闪耀起来,一副细弱的微笑在脸上浮现,隐在那桶油之后刚处于视线之外。

“你在干什么?”

闪电连光学镜都懒得睁,忍下了那阵威胁着要让他的面甲不受控地转换的烦躁。他也同样没有回答,不过是又呷了一口油,听着救护车的脚步声逐渐接近。

此时此刻他全身没有一个零件想应付那医官,倒是更乐意将他的拳头埋进救护车的面甲,质问汽车人内部的运行方式究竟是何种模样。救护车很年长,年长到足以知晓每一个深埋的肮脏秘密,范围之广有许多威震天也未知道——大力金刚项目,那位粉色的情报官员,反霸天虎宣传运动,那将它污秽的手探入了赛博坦核心深处的腐朽政治。但闪电没有动静,只是睁开了光学镜以毕生的憎恨注视着救护车。

“怄气呢,嗯?”救护车说,自己从那摞油桶里拿一罐启开了顶部。“挺配你的。”

闪电不过是盯着。救护车是不是也知道那对双子的事?他是否知晓汽车人档案中提及你属不属于可牺牲品的那一部分?

真讽刺,你还管叫怪物,闪电疲惫地想道,手中的桶举到嘴边又抿了一次。

“就在那盯着呗,行。”救护车耸耸肩膀,翻了翻光学镜。“没想到会在这碰上你的,其实。我有个请求,要是你肯听的话。”

闪电又给自己灌了一口。

“我永远不会对你有好感,”救护车说道,一字一顿的语调让闪电完全不用怀疑他有多严肃。“而且,同样,我永远也不会信任你。但我想你能看得出来我在乎大黄蜂,不管他再讨人嫌。现在他,嗯,他最近状态都挺不对的。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到处乱转,话也少了好多。所以我想请你别往他脑袋里塞一堆谎话,行吗?”

其中讽刺之处带来的痛苦几乎是物理层面的。闪电又灌了一口。

“我们很快就会需要呼叫后援了,你跟我一样清楚,”救护车继续说。“那意味着你可能会被逮捕。擎天柱和我考虑过走旁门——是为了Bee,不是你,就说一句——但是我们找不到任何方法。而且那孩子是团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如果你能帮我们所有人个忙然后,嗯,对他承认那一点,那可真就再好不过了。因为你要是有个计划的话,我确定你早就会分享出来了。我说错了么?”

闪电又给自己灌了一口。

“他值得拥有幸福,”救护车严厉地说。“而且你和我一样清楚你无法同时既让他开心又能保证他的安全。有威震天到处游荡在企图肢解我们全部就是这样的,要知道那还主要是因为你。那孩子是有梦想的,知道么?就这个话题他从来没闭过嘴。想当个精英卫队战士,守卫宇宙,所有那些。”

闪电又灌了一口,呲牙咧嘴的神情藏在了油桶后面。

“假如你真的在乎他,你就不会让他抛弃所有这些,”救护车结束了他的话。

闪电又灌了一口,荡了荡桶里的最后几滴油才把那金属碾压成球丢到了一边。然后,不发一言地,他转身离开了,留给身后救护车听的只有他的脚步声。

就这么一次,闪电希望他对汽车人的看法是错的,希望汽车人真是好人而霸天虎只是恶棍,希望大黄蜂若是加入精英卫队便能真正找到快乐。但他见过大黄蜂的眼神,望着他的毕生志愿便这么在面前坍塌,所需的不过是汽车人社会表象下的惊鸿一瞥。

闪电在派别之间游动的时间越久,他越是能意识到好与坏并不真正存在。只有战争与苦楚与愤恨与腐败与不甘。而且史无前例地,尽管能将这世界辨析得再清楚不过,闪电仍然极其希望,自己不过是又看错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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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pend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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