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瓜

翻译&转载
大概。。是脱坑了

【授翻:Auf Nimmerwiedersehen(15)】

目录及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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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他们不会有事的,工头,”大黄蜂说,焦虑地看着擎天柱在基地里踱了又一圈,双手握成了拳。

“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擎天柱说道,神色在怒火中烧和惶恐不安之间的某处徘徊。“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说不定我们该——”

“不行,擎天柱,”救护车说。“太冒险了。”

“我们本来就不该把他们派出去,”擎天柱说,咬着他的嘴唇。

“属实,”闪电毫无帮助地添加道。

救护车转过身怒视着面对着他。“省省吧,虎子!”他叱责道。“你就不能挑个别的时候自作聪明吗?”

呼。“你真的觉着我聪明?”闪电欣喜地问,在原地一蹦一蹦的像脚跟底生了弹簧。

救护车低吼一声,狠狠地瞪了大黄蜂一眼才将注意转回到擎天柱身上。“如果再过一个小他们还没有回来,我们就去找他们,这样如何?”他绷着声音说。“银行抢劫案通常花不了这么久来解决的,反正。 应该是个安全的赌注。”

“我猜是,”擎天柱嘀咕着。

大黄蜂低头望向自己的手,摆弄起了手指,企图将自己的注意力从愈发强烈的担忧上转移开。先前隔板和警车自告奋勇去阻止下城区的一场银行抢劫,抛开闪电沉默但相当明显的顾虑不谈。擎天柱紧张地同意了在任何情况下保护城市都是他们必要的职责,而到市里走一趟想必也不会有多危险。

本该是趟十五分钟的路途现在已经延续了一个漫长且无线电静默的小时。

大黄蜂起先是竭力想安慰闪电,对方先前正带着一副刻在面孔上的怒容怄在角落里。很容易看得出他现在是芯烦意乱,不过大黄蜂无法肯定是为了什么,而且他也想必学到过了打探并不是让闪电敞开心扉的正确方式。

所以他便只坐在沙发上,在闪电和他的队友之间,摆弄着任何他够得着的东西。

当工厂大门嘶嘶作响起来往上滑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被吊了起来。 大黄蜂倒抽一口凉气,看着隔板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搀扶着警车瘫软的身躯,两人都是一副呲牙咧嘴的神色。

“你们俩!”大黄蜂喊道,朝他们冲了过去。“发生什么了?那只是个抢银行的,不是吗?”

“不知道,压根没到过现场,”警车嘟哝着说,让隔板把他扶到了沙发上任救护车立即开始在他们受损的机体上忙乱。他们看上去就像是被谁丢进了一个巨型回收厂:他们的镀层上都是凹痕,玻璃碎裂,几处装甲弯折成一个怪异的角度。他们俩个都不像是有生命危险的样子——感谢普神,大黄蜂焦虑地想道——但他们的状况都不怎么样。

“我们一到露天就被威震天追在尾气管后边不放了,”隔板说,抽搐两下勉强帮警车坐了下来。“抱歉我们花了这么久才回来——警车得带我绕上一堆弯路好确保我们没被跟踪。”

“你们跟他真正交手了有多久?”大黄蜂问道,没能抑制住他的好奇心。

“顶多几分钟,”警车沉重地说。“他已经把他战前演讲的爱好给丢掉了,那点可以确定。”

“他着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警车砸到了一栋楼里,”隔板说。

“天哪,”大黄蜂让出一口气。

“你们看上去糟透了,”Sari插进了谈话之中,跑进客厅里高举着她的钥匙。“坐好了,我能搞定。”

“他有跟你们两个说什么吗?”救护车问道,帮Sari爬上了沙发才往后一站抱起了胳膊。“任何东西?”

“没多少,”警车说。“为什么?”

“无论什么信息都能给我们提供点帮助,”擎天柱简短地说。“我们现在基本等于摸黑乱转,而如果威震天计划要在我们走出基地的那一刻便进攻的话,我们即使是紧急情况也不能离开了。过于冒险。”

“这样啊,他没说多少,”警车说,安静地叹息一声,被Sari的钥匙将机体修补至平日里神采奕奕的样子让他显然松了口气。“几句奚落,然后,呃。。。”

“什么?”擎天柱尖锐地说道。“他说了什么?”

隔板耸了耸肩。“我们完全甩掉他之前,当我们在公园里躲他的时候,他一直在喊,额,‘出来,出来,不管你们在哪儿’。而且还在笑。很大声。”

“那是,不夸张地说,我听见过最吓人的东西,”警车说道。

大黄蜂控制不住——他让自己的光学镜移向了闪电,并发觉对方整个都僵住了。他机体上没有哪怕一丝抽动,神色中也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真棒,现在威震天的脑模块也开始崩了,”救护车粗声说。

“我们必须要告诉精英卫队,”警车补充道。“我们只需要一些证据,他们几个日循环就能到。”

“而我们具体该怎么收集证据?”救护车说。“有人要自愿顶个摄像头出外面逛一圈吗?”

大黄蜂回头瞥向闪电,困惑地歪了歪头看见那角落里现在已经没了他的身影。他是怎么动得那么安静的?他想道,四处张望着没看见那三变战士留下的一丝痕迹。

“我没可能让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出去面对他,”擎天柱说。“我来。那——”

“不,你别想,”救护车毫不客气地打断道。“你没这个配备。”

“我们只需要一丝证据!”

“就可以说服精英卫队离开他们安逸的岗位?我们得把威震天直接折跃到他们头上,而他们还是会固执得不肯信!”

“嘿,伙计们?”大黄蜂说。“闪电哪去了?”

“噢,谁啊?”救护车吼道。“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商量,孩子!”

大黄蜂呼出一口气,动作尖锐地转过了身,走向他的房间。“我一会儿就回来,”他咕哝着说。“等你把那根杆儿从你废气管里扯出来了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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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子?”大黄蜂安静地说,敲了敲他们卧室的门,不想吓到不知在不在房间里的闪电。“Blitzy,你在里面吗?”

他没有得到回应。大黄蜂皱皱眉头,再次敲了敲。

“闪电?”

什么都没有。

“好吧,我进来了——除非我在跟一个空房间说话,意味着,呃,我猜你大概不在乎,但我——”

“进来,傻瓜。”

大黄蜂被吓了一跳,不过立即照做了,一把推开门再把它拉上。“嘿,抱歉,”他很快说。“没想打扰到你或者怎么样的,但是我——嘿,喔啊,闪子?”

大黄蜂盯着床铺,以为会看到闪电像他经常做的那样躺在上面,一边注视着天花板一边思考着远比大黄蜂的处理器能处理的范围复杂得多的东西。然而,闪电却是在床脚边的地面上缩着,机翼紧紧折起,双膝收到胸前形成一个蜷曲的姿势。大黄蜂立即感到像是被一根冰锥扎穿了火种仓,面前闪电这样畏缩着,阵阵恐惧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的景象让他当即警觉了起来。

“闪子,嘿,出什么事了?”大黄蜂问道,凑上前在那三变战士面前跪坐下来。“你还好吗?我是说,好吧,很明显不好,但是我——我能碰你吗?”

闪电迟疑了很长一段时间,单目镜对着空气伸缩聚焦,目光牢牢地固定在地面上。之后他总算点了点头,非常缓慢地,于是大黄蜂伸手搭上他的履带,尽可能轻柔地摩抚起了其上粗糙的金属表层。

“你想谈谈么?”大黄蜂问,强压下自己的担忧。好好听就行了,他告诉自己。他需要你。别讲话。好好听着。

闪电沉默了许久,几乎像永远,机身颤栗着仿佛大黄蜂的触碰带有电流。看见他这副模样却无力提供帮助让大黄蜂火种都发疼,但他提醒自己要有耐芯,咬起了下颌凝神注视着对方。

“威震天很聪明,”闪电说,声音不过一阵低哑的细语,只是堪堪可以听见。“但他还不够聪明。而你的处境现在非常、非常危险。”

“不,我没在,”大黄蜂小心翼翼地说。“我跟你在一起呢。”

“你不明白,”闪电说,光学镜睁大了,单目镜伸缩扭转得愈发厉害。“黑寡妇给了我太多的QNA。因此我才会是。。。我。 但威震天知道那个。而他还是用了。”

那句陈述带出的问题比它回答的要多上几百万,但大黄蜂紧闭着嘴。他只是倾听着,点了点头示意闪电继续并耐心地等待他再次开口。

“但是他们两个都不知道——那不只是QNA,”闪电嘟哝着说。“那是代码。是我过去与现在身份之间的斗争,深埋在在分别驱使我照一个地面单位和飞行者的天性行事的编程之中。它无法用一个词或者一段简单的说明来解释,它。。。不只是那样。而威震天完全不理解要如何应对它。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应付我,哪怕是从旁人的角度来,他现在该怎么独自解决这个?”

“别跟我说你担芯他啊,”大黄蜂说。

闪电半好笑半嘲弄地让出了一个嫌恶的声响。“当然不是,”他呵道。“他什么感受我是不可能更不在乎了,普神知道那炉渣什么时候理会过我是怎么想的。我担芯的是你。

“闪电——”

“威震天的困惑和愤怒都会被他集中到你身上,”闪电说,终于抬起视线对上了大黄蜂的光学镜。“你对他而言不过是雷达上的一个污点,或许恼人但造不成实质伤害,可他的处理器仍会将那激进的情绪提升至一个你无法想象的层面。他控制不住的。没有什么能挡在他和他的目标之间,而当下,那代表着摧毁将他的三变战士夺走的那个人。他会将其曲解为是让他失去了对自己芯智的掌控。”

“闪电,我不会有事的,”大黄蜂说,凑上前去将脸颊一侧贴到了闪电腿上。“我不会离开基地的,好吧?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相信你。”

然后闪电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得大黄蜂差点要靠在他身侧睡着了。但接着一阵沙哑、充满恐惧的耳语声便将他扯回了现实。

“我得跟你说件事。”

大黄蜂抬起头雕斜斜地望着闪电,对方再一次避开了他的目光,浑身晃晃悠悠地颤动着。“好,”大黄蜂安静地说。“什么都行。说吧。”

“别恨我,”闪电耳语着说。

“我不会恨你的,蠢家伙,”大黄蜂说。“没什么能让我恨你。除非你,想说,想把我生吞了或者怎么的。而且就算那样,你也得起码咬掉一整只胳膊才能让我真的发脾气。”

闪电露出了一丝细细的微笑,即使片刻之后便消失了——大黄蜂也仍然将其算作一次胜利。“你的人类朋友,Sari,”闪电说,身形似乎缩得更小了。“她的父亲失踪了,正确?”

“是啊,”大黄蜂耸了耸肩膀说。“现在显得有点不起眼了,有一个精神失常的威震天在外边到处跑,但是是啊,威震天回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或者大概那个时候,差不多啦。”

“他是不是有混着一缕白的黑色头发?”闪电问,颤抖得甚至更厉害了些。“深褐色的皮肤,脸上还有一撮小胡子?”

“他——是啊,”大黄蜂慢慢地说。“他——等一下子——你知道他在哪儿?”

“清楚得很,”闪电说道。“我——”

“他在哪里?”大黄蜂问,在他来得及考虑这消息是喜是忧之前兴奋之情便已经涌过了他的火种。“Sari肯定会开心死的!我们都快要以为他是死了还是怎么样了!他还——”

不,”闪电说道,语气尖锐得足以立即将大黄蜂的话打断。“不。绝对不行。你不能告诉Sari或者其他任何人我知道他的位置。”

“可——”

“他和威震天在一起,”闪电说,“而且我有理由相信是他将威震天改造成了一个三变金刚。”

大黄蜂控制不住——他的下巴掉了。 他愣愣地盯了闪电几秒钟,企图吸收进刚才被像盆冷水一样随随便便浇到他头上的信息,有好一会儿都结巴着说不出话。

“他——等等——我——为什么?”大黄蜂勉强挤出一句。“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并没有多少选择,”闪电嘟哝着说。“而且我理解你会想要援救他,但你必须忍下你的冲动,明白我的意思么?桑达克是威震天计划背后的科技驱动力。失去他只更会成倍加剧威震天对你的憎恨。而我不会允许你为了一个当前并无危险的人类将自己置身险地。你明白么?”

大黄蜂的每一个部件都想抗议。他希望自己能帮Sari再次开心起来,去帮助桑达克教授,也许让汽车人小队人少得可笑的阵容再填一员。但他允许自己迟疑了一会儿让闪电的话语沉淀下来,接收进闪电要承认这件他已经隐瞒了如此之久的事,要放弃他对威震天的最后一缕忠诚,得需要怎样的力量。

天,大黄蜂想着,手在闪电腿上搂得更紧了。你说你为了我什么事都可以的时候真的是认真的,对不对?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大黄蜂说。“拉勾保证。”

他朝闪电伸出了一只小拇指,那三变战士审察了它一会,一抹流转的柔和隐藏在他的目光之下。

“就那样?”闪电问道。

“我说了我信任你,”大黄蜂说。“得承认,不能告诉他们肯定会感觉很糟。但是Sari知道了准会拼了命要组织一次救援,而且真那样的话我们大概都会死。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我的,你的,Sari的,所有人的。我明白。拉勾保证,认真的。”

闪电血红色的光学镜几乎像是在燃烧,他们的小指勾到了一起,轻轻地捏了捏对方才放开。

“对不起我先前没有告诉你,”闪电嘟喃着说。“我想的,尤其是考虑到你有多在乎那个人类。但是我不能。”

“‘破履条’,是啊,”大黄蜂说。“我的意思是,我也有老多没跟你说的,所以没事。我们之前就说好了的。不用道歉。”

闪电点了点头,神情却并没有安心的样子。大黄蜂凑近了点,想要缓和下扯着自己火种的焦虑——闪电看上去是如此失常,如此不可思议地地渺小,大黄蜂讨厌看见他这样。那几乎仿佛闪电是在试图将自己缩小,肢体全部拥到一起,低着头颅,任由他感受到所有交织陈杂的情感尽数在他的外表上反映出来。

大黄蜂很高兴闪电并不在意展露出他的这一面,另一副大黄蜂从未能真正看清的模样,但他已经做好了百分百的准备要帮对方将其驱走。

“嘿,来嘛,”大黄蜂说,头雕搁到了闪电膝上。“我认真的。你不用感到抱歉。真的。我知道,在火种深处,你也是台好机子的,而且我——”

“不,大黄蜂,”闪电说道,声音短促。“我不是。

大黄蜂皱了皱眉,咬着嘴唇。“但是——”

“我是个刽子手,大黄蜂,”闪电阴暗地说。“大多数霸天虎都是。为何你选择忽视这一点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确明白为什么汽车人不信任我。他们没有理由这么做。 看在普神的份上,我甚至没有告诉你你人类朋友的父亲的事。”

“好吧,你之前是,”大黄蜂试着。“那没关系的!汽车人也杀过其他机的!我是说,见鬼,我们都曾经至少试过要把谁带下线的啊。或者起码有过这个念头!我有次就考虑杀掉擎天柱就因为那炉渣子在我BOSS战打到一半的时候把游戏关了。

“那不一样,”闪电低声说。

“好吧,是不一样。你是对的。”大黄蜂伸手捧住闪电的头雕,坚定地将它倾了过来朝着他的方向。“但是——好吧,就说你是个坏人。你又邪恶又残忍还不配得到任何救赎的机会。那么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努力地保护我不受威震天伤害?为什么你还安安静静地坐在我们的基地里而不是在把它摧毁成废墟并企图杀死我们所有人?为什么你甚至还要尝试好好和我的队友相处?”

闪电顿了顿,思索着那个问题。“因为我在乎你,”他温柔地说。

“所以,看,那是你的第一步了,”大黄蜂说,露出一丝细细的微笑。“你在为了我而努力。那已经比任何真正坏到中枢里的机子好到不知道哪儿去了。你可能是不算,像说,好,算不上,但你也绝对不坏。这样你能同意吗?”

闪电咽了口电解液,排气扇呼呼响着抽进了一阵新鲜空气流过他的系统。“嗯,”他说。

“的好,那么,就这么定了吧。”大黄蜂忍不住微笑起来,望着闪电的机身稍稍放松了些,紧锁的关节也松开了那么一点。搞定,大黄蜂开心地想着。

“很抱歉我害你要承担这么多,”闪电说道,伸出一只手摸向大黄蜂的并用力握住了它,分别捏了捏他的每一根指头。“我真心只希望你能安然无恙。此时对我而言其他都不重要了。”

“同样,”大黄蜂诚挚地说。“我会尽量小心点的,我发誓。而且我也会尽我所能保护你的,就算那意味着向其他人撒谎,因为炉渣知道你是真的不需要更多麻烦一起堆上来了。”

闪电笑了,一声单调、嘶哑的笑,但光那行为也足以让大黄蜂被自豪所充斥。他将自己的机身挤到了闪电两腿之间并使劲把胳膊围到闪电腰上,用尽全力紧紧拥着他。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黄蜂说。“为了确保那个我什么都会做的。用我的火种起誓。”

闪电点点头,结实地回应了那个拥抱,他颤动的机身终于开始平稳了下来。“谢谢,”他说。“谢谢你能听我说话。真正听。”

大黄蜂咧开嘴,用力亲了亲闪电的腹部装甲。“我挺懂吸取教训的,”他说。“相信我,做错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闪电嗤笑一声。“而你们的医官还说我们没有任何共同点,”他取笑着说。

“救护车说过好多东西,”大黄蜂耸了耸肩说道。“就是最近大部分都被我无视了。没必要听某个你讲他不听的人说话,是吧?”

闪电叹息一声,心不在焉地弹了弹大黄蜂的一只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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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持续的睡眠往往会避开他的同时,对闪电而言入睡这一行为倒是没什么问题。只要头雕靠后仰躺着让大黄蜂蜷在他的臂弯里,他很容易便能让他的处理器安稳下来,在漫长的一天的运转过热之后重新充电。

正是为什么闪电会对自己始终无法闭合光学镜感到不解。

他并不感到愤怒,那是必然,他的神经也并不比往时紧绷。大黄蜂在闪电身侧窝成了一个小球,两只手抓着闪电的一只胳膊,把它搂得离他唇瓣如此之近闪电可以感受到那阵阵暖流涌出他的主通风口。一阵不时溜过薄弱墙面的微风保持着空气的清新与凉爽,正如闪电喜欢的那样,那宁静祥和的气氛被从落灰的窗户中流落入房间朦胧的柔和月光所完满。

这一切,这个房间,这个环境,他身边的这个迷你金刚,都很完美。但闪电还是睡不着。

他一部分是在忙着欣赏大黄蜂,想知道这样一台小机子怎么能持有一颗如此广阔得几乎荒唐的火种。闪电先前不知道他究竟有多迫切地需要听见那句大黄蜂想都不再想便给予了他的确认,但净是那记忆也足矣让他的火种在胸腔里怦怦跳动。不好,但也不坏,闪电想道,空出的那只手抚过大黄蜂熟睡的身形。

不好,但也不坏。

它有多予人慰籍便也就有多惹人不得安宁。闪电又望着大黄蜂看了一阵,描画着他机身的轮廓,想知道那话多的小虫子在想些什么。

大黄蜂将谁视作好,又将谁视作坏?

在遇见大黄蜂之前,闪电自认为已经确立了自己对霸天虎的忠诚,即使其首领可以说是他火种深处恐惧的化身。但身处汽车人之间,思索着他的过去,安静地与自己辩论着,闪电开始对自己的立场感到了动摇。

他永远都不会再当一名霸天虎了,而他也无疑永远不会成为一名汽车人。不会真正成为,至少。两边都有恶魔穿插在队伍之中,无论是明面上或在阴影里,而那事实从未如此清晰地将自己展现在他面前。每一名汽车人,每一名霸天虎,每一名赛博坦人都会被漆成或深或浅的灰,不是那他简单——且愚昧无知——地情愿要用以将所有人区分开的黑与白。

闪电指尖抚过大黄蜂颌下,衡量着那汽车人睡梦中的神色。

大黄蜂会在想同样的东西么?

大黄蜂提到救护车时总是所言甚高,即使是用着那种带点取笑戏弄的语气。但闪电从未见过大黄蜂无视任何人,别说是个他几个月前还似乎敬仰着的一台机子。

如果大黄蜂可以将一名过去的敌人视作不好,但也不坏,他是否也可以将一名过去的队友视作不坏,但也不好?

那问题是个没有出路的死循环——闪电在这世上最憎恨的那种。他几乎要让那阵恼怒占据他的处理器了,但再朝大黄蜂瞥上一眼刚在镀层下开始沸腾的愤怒便平息了下来,软化成了星光,温暖着他的火种。

闪电感到自己的嘴角勾成了一个微笑。大黄蜂即使在夜晚也还是显得那么明亮,所到之处总是有一股暖意跟随着,让闪电不知道若是离了它自己该怎么办。他的处理器有多固执他的火种就有多广阔,一种惹人发狂但又令人惊叹的组合,闪电永远都会对此深怀敬畏。

永远不要变,大黄蜂,闪电想着,握上了身旁那迷你金刚的两只手。一颗像你这样的火种,万中无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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