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瓜

翻译&转载
大概。。是脱坑了

【授翻:Auf Nimmerwiedersehen(14)】

目录及须知

(13)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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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大黄蜂,”擎天柱唤道,声音绷得比根橡皮筋还紧。“过来。团队会议。现在。

“来啦,来啦,”大黄蜂大约第五次重复道,咧开嘴操控着他游戏中的座驾撞上了Sari的车身一侧。Sari恼怒地叫了一声,她的车辆一阵打滑,被游戏大声地警告提示前轮轴上现在有了个凹痕。

“哈!”大黄蜂高兴地欢呼一声,驶进最后一环赛道,轻易地拿到了第一的位置。“现在看你还有什么法子,小丫头!”

“你净会作弊!”Sari嚎道,手指捣蒜一样敲打着她的控制器企图把第二的位置抢回来。

“这才不是作弊!”大黄蜂坚称。“这是游戏的一部分!对待对手你就得凶残点,不然——”

大黄蜂。”擎天柱严厉地说。“现在。

“我正要来!所以,Sari,如果你——”

突然站到他面前的擎天柱把大黄蜂吓得叫出了声,视野中被完全挡住的电视屏幕被小队队长弯身关掉了。Sari和大黄蜂都哀嚎起来抗议了好一会儿,并从擎天柱那挣了一个严峻的眼神,他看上去比大黄蜂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疲惫。

“会议,”擎天柱严肃地说。“现在。过来吧。”

“我说了我正要来,”大黄蜂咕哝着,把控制器丢到了一边儿跺着脚走进了通讯区域,Sari闷闷地跟在他脚跟后。在一把椅子上瘫下来,整个队伍的光学镜似乎都挂在了他身上,不过他尽力无视了——这并不是个他想参与的会议,而且他们知道得就一样清楚。

“现在我们都到齐了,我们需要讨论一下我们的侦察计划,”擎天柱开门见山地说,一道尖利的目光投往大黄蜂的方向。“有威震天带着两个载具模式在底特律里晃悠,我们完全无法预测他可能会制造出什么样的混乱来并以此将我们逼出基地暴露在他的火力之下。”

大黄蜂企图无视所有人望着他的那种眼神,在他的椅子里缩紧了一些。那又不是我的错,他紧张地告诉自己。没有我老威头也会变成一个三变的。可能吧。

“自昨天之后他便没有任何动静了,”警车说道,一如往常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兴许他并不如你认为的那样凶残。”

“或者说不定他只是在幕后计划某种大型攻击,”救护车暴躁地说。

“我们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实施侦察,也是为什么我提出这次会议。”擎天柱简短地说。“我在考虑让我们两两分组来打探他可能的行动。或者,运气好的话,锁定霸天虎基地的位置然后——”

“稍等一下,擎天柱,”救护车插嘴道。“你在说你想主动去找他?”

“无意冒犯,大哥,可我不觉得我们对上他有多少胜算,”隔板弱弱地插了进来。“我们五个甚至从来都没能伤到,呃——以前都从来没能,呃,给——造成任何伤害,额——”

“啧,直接说‘闪电’不就是了,”大黄蜂简短地说,翻了翻光学镜。“我们没可能解决威震天的,我们先前连闪电都对付不了,然后威震天能把他揍个半死,所以我们现在是,像他们说的,完蛋了。”

“真形象,”警车取笑般说。

“闭嘴,”

“是,但我们也不能坐在基地里干等着啊!”擎天柱说,焦虑地用指节敲着他的外装甲。“要是霸天虎锁定了我们的位置,我们顷刻之内便会被抹除,母庸置疑。”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呼叫精英卫队请求援助呢?”救护车酸酸地笑了笑说。“哦——等等。”

“现在不是时候,救护车。”擎天柱呵斥道。

大黄蜂叹了口气把头雕搁到了膝上,恼火地拿额头撞起了那层金属。因为他现在所有东西都是一团糟,他最想要的莫过于去弥补这一切,去改变这条道路以保证闪电和他的队友都能安然无恙。但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尽管那几对光学镜仍在批判般朝着他的方向闪烁,无疑在想着同样的事。

这糟透了,他悲惨地想着。糟透了,糟透了,糟透了!糟糕透顶!为什么我不能只是帮助大家?为什么总是有人得受伤?我恨这场该死的战争,我恨该死的威震天,我恨这该死的一切!为什么事情就不能容易一次呢?

“好吧,”大黄蜂说,截住了他一直在企图无视的自己的胡思乱想。 “要不这样——要不我们继续搞侦察,做巡逻任务,管它什么,像没事一样。 然后我们在开始考虑作战计划之前先打探打探威震天的处理器现在什么样子。”

“为什么我们要那么干?”救护车说。

“这样,如果他是个三变金刚,他可能会有点,呃。。。”大黄蜂迟疑了一下,焦虑地咬了咬嘴唇。“不稳定。所以我们该先琢磨出他有多不稳定再——”

“所以威震天不稳定是件坏事,”救护车没好气地说。

大黄蜂低吼了一声,坐直起来。“是?然后呢?”

“然后换成你的小男友就不是了?”救护车斥骂道。

大黄蜂一下子站起了身,愤怒让他锁定在那医官身上的视线开始打转,他的指关节喀吱响着。“对,那不是,因为闪电知道要怎么控制它!”他争执道。“而且我们在说的也不是他!我们在说——”

“你们两个,别闹了!”擎天柱打断了他们。“我受够你俩了!那个话题已经结束了,而我们现在在讨论一个新的。懂了吗?”

大黄蜂和救护车瞪了对方有一阵才坐回了他们的座位上,仍然对彼此怒目而视。擎天柱深深抽了一口气到他的通风系统里之后便开始踱步,揉着他的头雕。

“大黄蜂有一点没说错,”他说。“我们不知道威震天的能力范围和他的心理状况。所以如果我们分组露面,几乎像是想引他上钩一样的话,说不定我们可以——”

“绝对不行。”

一个轻和的声音正在他背后响起,让大黄蜂被吓得差点要就地从自己的装甲里面蹿出来。每一个汽车人都扭转过身面对着声音的主人,望着闪电从基地角落的阴影中浮现出来,神色意外地沉重。大黄蜂皱了皱眉,稍稍歪过他的头雕。

“你什么意思,‘绝对不行’?”他紧张地问道。

“你在那站了多久?”警车说。

闪电向前走了几步,单目镜扭转着接收进了每一个汽车人的面孔之后才停到了大黄蜂身上。“我并不知道我是否能被邀请参与到例如这次的一场会议当中,不过我感觉我需要旁听,”他直白地说。“但是,请不要在任何情况下离开这座基地。”

大黄蜂盯了那三变战士几秒钟,等着他将视线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但闪电的光学镜仍然固定在原地,于是大黄蜂指向自己,歪了歪头雕。

“我?”他问。

“对,你,”闪电疲倦地说。

“等会——噢拜托,怎么连你也这样!”大黄蜂说道。“天呐,我还觉得有救护车把我指使来指示去就够糟了!”

“威震天知道我们的事,”闪电说,光学镜灼烧着,一抹深红似乎要烙印进大黄蜂的火种里。“而且在他本来便计划杀死你们全部的同时,你会被特别针对,大黄蜂,毕竟他无疑会气恼居然让。。。 啊。。。”他的面甲的一声换了,一个深红色的笑容将他的面庞割裂成两半。“把我搞到手了。

把你搞到手了?

“咳-哼!”闪电的面甲转回蓝色,再一次显得阴沉严肃。“你必须要待在这基地里,远离危险。威震天将无法控制他自己的情绪,我向你确认,而我不会允许让你站上去面对他的怒火。你没有机会从那样一场进攻中存活下来。”

大黄蜂张嘴想抗议,不是一般地不情愿让闪电——在所有人当中——也来劝他在基地里闷着,但在接收进闪电面甲上的神情之后他的嘴很快又闭上了。 那三变战士看上去不可思议地僵,神色严肃得可怕,但大黄蜂能看见有什么在他深红色的光学镜之后闪动。

他在担忧——不对,那是恐惧。

大黄蜂叹了口气,相当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好吧,”他说。“我相信你。”

救护车嘟哝了了几句明显充满鄙夷的声响,但大黄蜂无视了他,只是松了口气看着闪电神色中的些许惧怕缓缓褪去。

“谢谢,”闪电轻声喃道。

“无意打扰,但我们其他人呢?”警车简短地说。“你在说我们就可以去给他当炮灰吗?”

闪电的目光不耐烦地投向了警车,耸了耸肩。“若是想要你们便去战斗吧——我不会阻止你们,”他说。“但你们的死亡将是确切无疑的。怎么对待这条信息是你们的事。”

“如果我们有哪怕一丝机会打败他,”擎天柱说,“我们也该——”

错了,”闪电坚称。“你们没有机会。威震天固然老谋深算,但再加上一台自认不可阻挡的机子的莽撞,他将不会浪费任何时间来过度防范你们的突袭。若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想去送死,请随意。但请不要自欺欺人地认为有好的出发点和纯粹的意志力便能将威震天击倒。”

余下的汽车人都在用一副担忧的神色盯着闪电看,大黄蜂也望了一会,注视着他面颊下的组件恼怒地抽搐。 其他人的惧怕更多是冲着闪电还是他的话语,大黄蜂不能确定,但他起码懂得站起身并搭了一只手到闪电大腿上。

“没事的,”他说。“大哥,可能我们该就这么处几天,嗯?给大家一点时间冷静一下,理一理我们的处理器?”

擎天柱似乎有好一会儿都愣着说不出话,之后才很快点点头,放松姿势揉了揉头雕。“好吧,”他说。“所有人,就。。。先解散了,我猜。还有,没人——”

“——能出基地,是啊,我们知道,”大黄蜂说,手指牵上了闪电的扯着他朝客厅走去。“嘿,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游戏吗?忍者格斗士?你想看我玩一会吗?你还从来没真的见过,对吧?我可以试试教你玩的!”

闪电的面甲的一声换成黑色,一个轻佻的笑容破开了他的面庞。“是的,对,当然!”他快活地说。“我打赌我肯定能赢!”

“是么,我强烈表示怀疑,”大黄蜂戏弄地说。“问Sari就知道了。”

“是真的,”Sari说,凭空出现在了大黄蜂脚边,紧张地抬头冲闪电锯齿状的笑容咧嘴笑着。“他是全世界玩得最好的一个。”

闪电弯下身努力跟Sari保持着水平,上扬的机翼差点能在天花板上戳个洞。“我很会烦人的,不过!”他恶狠狠地说道。“那是打败他的关键!把他给甩脱轨,他就差不多废了!”

“那根本不是真的!”大黄蜂反驳道,跳到了沙发上,闪电在他左手边落座,Sari则在右。“现在,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高手,我会让你知道这世上没什么能让我把这游戏玩砸。”

他企图忽视身后其他所有人尽可能安静地消失到了他们的房间里,留基地里一阵莫名有些空荡荡的感觉。没事的,大黄蜂焦虑地告诉自己,望着最后一抹警车的深色涂漆消失进工厂后方。他们会适应过来的。但愿。总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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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还从未纯粹出于狂怒而放弃过任何东西——怒火通常只会激励他更加努力地尝试直到他终于能获取他想要的成果,并通常在之后一直夸耀到喉咙发酸为止。但还没什么,没什么能像企图在游戏中击倒大黄蜂一样能让他气急败坏。

才不过两局忍者格斗士闪电就见了红并威胁着要摧毁那台电视机,虽然那威胁显然让他可爱的黄色小跑车只觉得好笑。那只进一步激怒了闪电,以至于后来Sari和大黄蜂都开始冲他尖叫要他放下手中正被他对着屏幕吼的电视。

他的愤怒从大黄蜂那儿惹出的大笑声总算让他冷静下来了些刚够他好好把那电视放回它原本的位子,那小虫子不过是存在就能让他的火种蓬勃起来的感觉让他很是恼火。该死的汽车人和他那副该死的讨喜模样,闪电恼怒地想着自行离开了客厅,担芯他的喊声可能会吸引某位他并不想被其训一顿的暴躁医官。

闪电本打算干脆回大黄蜂的房间去歇一会——或者,不如说,躲一会儿——而正准备要钻进门口去当他感到一阵凉风从他背后拂过。纯属本能地,他一下子转过身,很快锁定了微风的来源并眯紧了光学镜。

在宽敞空洞的霸天虎基地里气流只当有人尾随在他身后时才会那样移动,那气压的细微变化便足以让闪电机身里的每一寸传感神经都被激活绷紧。你已经不在那儿了,他咬咬牙想道,强迫自己将炮口抬回至平时的位置——它们是什么时候压低的?

谨慎地,闪电朝微风吹来的方向走出几步,尽可能安静地顺着走道移过去,锁紧的机身微微刺痛。他没多少探索汽车人基地内不是大黄蜂房间的地方的打算,但那阵阵流进厅室内的气流显得格外清爽、洁净,十分不像那如一潭死水般沉在霸天虎基地里潮湿、厚重的气氛。被好奇芯所占领,闪电慢慢接近了走廊尽头一方轻轻飘动的门帘。

小心没有碰到它,他探头观望进房间里,在惊奇中睁大了光学镜注视着里面的景象——一棵魁梧的大树将墙面破开,夺去了大部分的天花板,错杂的粗壮根枝占据了地面。野生碳基动物,大多是鸟儿,在它的树冠里嬉闹,无忧无虑地来回奔跃着,不被世间的条条框框所束缚。

闪电,有那么一会儿,对它们有些羡嫉,不过他很快发觉自己在思考为什么没人打算把墙修一下。看着像个安保隐患,他毫无波澜地想着。

“我能帮你么?”

闪电讶异地眨了眨眼,一仰头雕望见了说话的人——警车,头朝下倒挂在一根高耸一些的枝干上,身形几乎被早春的嫩芽完全掩盖。他没有动静,只是随微风轻摆着仿佛他是这棵树的一部分。

“啊。。。 不,”闪电说,摇了摇头雕。

树叶沙沙响了几声,然后一只松鼠匆匆从警车的机身旁蹿过,明显并不为它栖息地里的这个巨大金属物体所困扰。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警车问。

“噢,我——我感到有阵风,不过是起了兴趣,”闪电耸耸肩说。“虽然我可没料到会有棵树。”

“它很祥和,”警车说。

“哦,”闪电嘀咕着。“再见吧,那么——”

“等等。”

闪电顿了顿,眯起光学镜望着警车刚处在的位置。那儿现在空无一物,而闪电连望向别处的机会都没得便只见警车已经站到了地上,微微歪着头雕注视起他来。

“我确定你已经厌烦了他人的质问,”警车说,缓缓地朝闪电走过去好似害怕惊动他。“但若是你不介意,我自己也有一个问题。我为此思考过许久,而且再怎么冥想似乎也拨不开那层迷雾。”

“因为冥想纯粹是浪费时间,”闪电针对般说。

“它对应该会有不少好处,我确定,”警车说,几乎显得狡黠,“但那并非重点所在。我必须知道——为什么是大黄蜂?”

闪电停顿下来,那问题本身和警车开门见山的态度都让他很是讶异。他本以为会有诸如‘你是否计划要杀死我们’或者‘你究竟抱着什么目的’之类带着猜忌的疑问,但警车在这方面的兴趣似乎分外诚挚。

虽然可能是那护目镜帮忙掩藏住了。闪电耸耸肩,一边试图拖延时间一边翻找着一个答案。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他说。

“你。大黄蜂。无意冒犯,但若是要我列出我能想象到会走到一起去的机子,你们两个连末尾都排不上,”警车说,俯身扫开了薄薄的木质地板上的一些树叶。“我知道这个问题比较私人,但——我不知道。大黄蜂是容易做出愚蠢的决定,兴许那能解释为什么他会被你吸引——”

“谢谢。”

“——但我对的决定思路更感兴趣,”警车说,无视了闪电的突然打断。“真的有缘由么?或者他不过是一种逃离威震天的方式?”

闪电感到愤怒在处理器深处燃了起来,但他摇摇头雕将其压了下去。“绝对不是,不,”他说。“你说的并非不成立,但在那的确是个不错的条件的同时,他远不止是那样。如果你想要一个具体的理由,恐怕我无法提供。寥寥几句话无法真正诠释我对大黄蜂的感情。”

闪电叹口气,揉了几下自己的头雕。“必须承认,当我们一开始被冲上岸时他也不过是个累赘,”他安静地说。“但我发觉,随着时间流逝,我开始享受他的陪伴,他那烦人的性子。钟情于此,事实上。简单来说,就是我在乎大黄蜂,而我们在一起时,他给了我被关切的感觉。他帮我接受了自己,并总会鼓励我朝我想成为的那个方向努力。”

感到也许他吐露的太多了,闪电咬起下颚耸了耸肩。“这个答案可以么?”

警车打量了闪电很久,长得不可思议的一段时间之内都毫无动静,直到一丝非常细微的笑意勾起了他的嘴角。

“你是个很有意思的机子,闪电,”警车只是说道。

“那不是答案,”闪电说。

“你不需要答案,”警车故作高深地说,轻盈的脚步迈到了房间另一头并从对面墙边一个神龛样的桌子上托起了一罐水。

闪电呼出一口气,抱起了自己的胳膊。“既然你问了我问题,我能否也问你一个?”

“你也许不会得到答案,但请吧。”

“你为什么要问?”

“因为我不信任你,”警车干脆地说。“我确定你也知道。但我曾被教导不要平白无故去批判一个人,所以我只是想知道要如何对你下定论。”

“哦?”闪电说。“我表现怎么样?”

“令人畏惧,但有一颗比我能料想到的要柔和些的火种,”警车说。“但并不是说你对这整个团队而言不是一个隐患,大黄蜂包括在内,因为你绝对是。是你和大黄蜂让我们随时有全盘皆输的风险。”

“是后面还跟着一句褒奖么,或者我该直接走?”闪电干干地说。

“我没有中伤你的意思——我不过是在陈述事实,”警车说道。“你不同意么?”

“完全没有。”

“你很危险,极其不稳定,而且你的存在给队伍的士气带来了很大影响,”警车继续说道仿佛他只是在照读一本书。“但我至少可以说,就大黄蜂而言,你的火种在对的地方。也许对其他人来讲不是,不过。”

“谢谢,”闪电缓缓地说,清楚得很自己他渣的一点都不在乎大黄蜂之外的任何汽车人。“我想。”

“现在,我不想失礼,但能否请你离开?”警车说道,手中处在他一株较小的植物上方的水壶稍稍倾斜让那清澈的液体潺潺落进花盆里。“但愿你不会怪我被你的到来逼进的高度警戒状态,即使我们在相对心平气和地讨论。”

“当然,”闪电点点头说道,弯身钻过了布料组成的房门。“感谢你的直率。”

“感谢你的,”警车说。

闪电让那扇门帘在他身后再次垂落,原地顿了一会注视着在半透明的布料之后隐约可见的树木剪影、

真是个怪家伙,他翻了翻光学镜想道,不是一般地乐意躲回到大黄蜂卧室的封闭当中。

 

大黄蜂很少会在一个正当的时候去睡觉,但随着夜晚临近,他发觉要在闪电还藏在他的房间的同时要继续待在客厅里正在变得愈发艰难。其他汽车人早已不知不觉地散开了,像他们往时一样闲聊工作着仿佛那个三变战士从未到来。

救护车的暴躁程度回到了以往,整理着基地内部并不时训上乱丢东西的Sari几句。擎天柱凝神注视着那几个显像屏幕。隔板正坐在大黄蜂旁边,一边为Sari欢呼一边望着那人类女孩企图打破大黄蜂的最高纪录。这不公平,大黄蜂酸酸地想道。就因为他们不信任他又不代表他们得躲开他。他又不是什么怪兽!

那很叫人懊恼,看他不在旁边时他们可以表现得有多正常。大黄蜂尽了力只是懒洋洋地看着电视屏幕,表现出一副不受困扰的样子,但那些敲着他处理器喋喋不休的思绪可不想就此罢休。

要是他们永远接受不了他呢?大黄蜂紧张地想道,努力并徒劳地试着让眼前的屏幕淹没他的思绪。要是救护车擅自决定呼叫精英卫队呢?我还能再见到闪电吗?要是他们把他赶走了然后他哪都去不了呢?要是他被威震天找到然后杀了呢?要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被威震天找到了呢?

要是?

要是?

要是?

大黄蜂,史无前例地,对日落的到来感到了感激,利用它作为跑回房间的借口,担忧在电路中涌动着,他的处理器不停抽痛。他差不多是扑到闪电怀里的,惊了坐在床上的三变战士一跳,手中的数据板都被他撞到了一边。

“你好,”闪电说,明显警觉了起来。

“嗨,”大黄蜂脸埋在他胸口里嘟囔着。

“。。。一切都还好么?”

“是啊。”

“你是不是在说谎?”

“是啊。”

“你想聊聊么?”

“不。我只想抱一会儿,如果那没事的话。”

闪电的双臂毫不迟疑地攀上了大黄蜂的腰,一个轻轻的吻贴到他的头雕上。“我没意见,”他嘟喃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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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蜂意识到闪电已经在他身边睡着了的时候入夜还很浅,对方厚大的双手轻易包裹住了大黄蜂的整个后背。从他通风系统中吸进呼出的气流平稳了下来,他动能降低的电路轻轻嗡鸣着,他的涡轮缓慢转动让一阵暖洋洋的微风拂过他们身周。

大黄蜂出神地想着自己能不能永远这样,窝在闪电怀里,安全,舒适,快乐。不怎么现实的目标,没错,但大黄蜂想不出一个更好的方式度过余生。

天,有他在真好,大黄蜂想着,头雕在闪电颈窝里蹭了蹭,对方脸上浮现的那丝微笑让他的火种蓬勃了不少。

大黄蜂前倾在闪电的下颌上点了一个吻,努力但还是没能够到他的唇瓣。另一抹轻笑装点上他的面孔,闪电低声喃了几句什么,他的面甲的一声换成漆黑,金属舌的舌尖从他锯齿样的笑容间探出来活像条好奇的小蛇。

大黄蜂冲着它戳了戳。它一下子缩回到闪电嘴里,然后他的面甲又立即换回了蓝色。大黄蜂吃吃笑了起来,把脸埋到闪电的颈窝里亲吻着上面的电缆,动作轻柔得刚够确保那三变战士能一直安睡。

只有一阵门帘被拉开的安静响动打断了他,大黄蜂当即感到清醒了过来,凝固在原地听着那几近无声的脚步声回荡在过道里。

警车?大黄蜂想道,立即起了疑心,眯起光学镜聆听着那脚步声经过他的房间并朝过道另一端趟去。

一声轻敲,房门的吱呀声,然后便是寂静。

大黄蜂小心地从闪电胸口上坐了起来,从他宽厚的手掌之下脱开并尽可能安静地溜到了地板上。为什么警车要去大哥的房间?大黄蜂想道,害怕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但仍打定主意想证实他的猜疑。

他不需要顺着过道走多远,选择了就在擎天柱房间的墙边游荡而不是冒险接近门口。他将一边音频接收器贴到墙上,屏息凝神仔细聆听着。

“——看样子是真的在乎他。”警车是说话的那一个,他的声音轻和,堪堪能被大黄蜂接收到,不过刚够被分析清楚。“虽然我们其他人我就不能确定了。”

“嘿,那不挺明显的嘛。”大黄蜂被填充进接收器里救护车的声音吓了一跳,每个字的边沿都点缀着他只当在谈论一个话题是才会用上的愤怒。“如果他不在乎,他根本就不会在这儿。早断线了。”

“我只是想知道我们能不能信任他。”擎天柱。大黄蜂磨了磨牙,抑制住了给他们如此优柔寡断的领导扇上一掌的冲动。自己决定啊,该死的,大黄蜂愤愤地想道。

“我不知道,”警车说,声音一起一伏好像他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我不认为他怀有恶意,但——”

“只是据所知,”救护车毫不客气地打断道。“他可能对你是礼貌,但到了这儿他可挺乐意跟我揭伤疤的。”

“你也没怎么给他一副好脸色看,其实,”擎天柱指出。

“别告诉我你是站在他那边的。”

“我没有想偏袒谁,我只是在试图将我们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我们物资不剩多少——没了桑达克教授,我们从人类那儿得不到多少资助,而且我也不认为闪电的机型耗能会少。我不知道我们能否真正确认闪电的忠诚所在,因为就算他不再听令于威震天,他也同样不可能对我们忠心耿耿。”

“他自己都说过,”救护车阴暗地说。

“而且,普神保佑,如果威震天哪怕瞥见一眼带着汽车人标志的闪电。。。”擎天柱顿了顿,大黄蜂的火种沉进了油箱里。“我甚至不愿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所有人都可能会搭上性命,而且即使只有闪电来承担后果,大黄蜂也会从此一蹶不振。”

“关于那个——你不担心这可能是某种陷阱吗?”救护车说,声音里一阵古怪的紧迫感。“大黄蜂跟那台机子简直是形影不离。 坦白说,我不知道该对此做何感想。”

“他们在乎对方,”警车安静地说。

“在乎是战争的死敌,”救护车冷冷地说。“在乎只会让所有人受伤。”

一阵漫长的停顿沉甸甸地悬在空中。大黄蜂稍稍歪了歪头,想知道为什么救护车情绪会这么激动,但救护车的声音很快又响在了他的音频接收器里。

“Bee是个聪明的孩子,但他还年轻,他对这种事情没有经验的,”救护车说。“而且我觉得闪电很清楚这点。”

“为什么闪电要让威震天把他揍成废铁呢,那么,如果这全都只是个陷阱?”擎天柱问道。

“我不知道,”救护车说。“我只知道闪电并没有给我很多信任他的理由。而且我不知道大黄蜂的判断能有多少分量。”

大黄蜂感到一缕冰霜顺着脊柱蔓延了下来,顷刻之间便令他的机身变得僵直。他的排气扇刹住了,火种攥紧了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抓捏住。救护车真的是这么想他的?只是一个连些感情都分辨不清楚的白痴?

他几乎那时就要起身离开了,感到那阵熟悉的刺痛感开始在光学镜之后堆积。但警车的声音引得他留了下来。“无论闪电的动机,我们都需要呼叫精英卫队请求立即支援并告诉他们这里发生了什么,”警车说道,听上去疲惫不堪。“而且是的,擎天柱,我知道你和他们关系不好,但我真的情愿不用就因为我们不能对此达成一致而搭上性命。”

“我知道,”擎天柱叹了口气。“我知道。最最起码,我们得让威震天离开这个星球。有所有这些生命体态在,留他在这里继续肆意破坏太过冒险。”

“为什么我们不呼叫精英卫队并假装闪电是一名俘虏直到他们离开呢?”警车提议道。

救护车嘲弄了一声。“好让他们逮捕他?试试告诉我大黄蜂不会因为那个威胁跳反。”

“我们可以掩盖过去,”警车说。“告诉他们我们控制得住。”

“那不会起作用的,”擎天柱说——他光学镜的那一翻几乎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相信我。要是让他们看见了哪怕是闪电的影子,他们也会当场把他抓起来。”

“而真那样的话这件事大概永远都过不去了,”救护车说。“就大黄蜂那张嘴,我们怕不是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大黄蜂站起身,咬紧了下颌擦去脸上留下的泪水。他听够了。无法再忍受哪怕一个字,他转身顺着走道就朝自己的房间奔去,冲进门扑到了闪电身上用发颤的手指紧紧扒着他的机体。

他们连我都不信,他想着,企图止下自己颤抖得如此剧烈的呼吸。他们没人肯。我知道他们是很紧张,可。。。他们不能叫精英卫队。他们就是不能!

闪电睡眼惺忪地移开了手好容纳下他胸口上新出现的那团明黄,深红色的护目镜之后一只光学镜稍稍睁开。“怎么了?”他困倦地问道。

“没什么,”大黄蜂耳语着说,把面甲塞到了闪电胸口里想藏住他的泪水。“回去睡觉。”

引擎咕噜响了几声,闪电把大黄蜂托高了些,他们的头雕哐地碰到一块,那三变战士再次安宁地打起了盹。“‘好,”他嘟哝着说。“没哭了。睡。”

大黄蜂抽搭着轻笑了一声,靠在闪电肩窝里点了点头擦拭着自己的面甲。“抱歉,”他说。“我早上再告诉你。”

“我得弄死谁么?”

大黄蜂摇摇头,呛回了一声笑。“不用,”他说。“还是谢谢了。”

“为你什’都行,”闪电咕哝着让出一句。

大黄蜂微笑着亲了亲他的脸颊,合上光学镜使劲把胳膊环上了闪电的头雕。“一样,你这坨废铁块,”他轻声说。“什么都可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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