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瓜

翻译&转载
大概。。是脱坑了

【授翻:Auf Nimmerwiedersehen(5)】

目录及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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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卵石在大黄蜂的轮胎下喀咯响着,还有几个打到了他的挡风玻璃上。他刚刚才冲上河岸,就算知道加速也不能让他别早到也仍旧止不住自己。现在距离他上次见到闪电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但他最后依然勉强把救护车支开了一会,刚够他溜出基地来。那台年迈的机子似乎对任何大黄蜂想要拥有的独处时间都抱有疑心,即使几周过去了过去他也半点没有要打消怀疑的意思。

但幸运的是,大黄蜂要成功逃脱所需的全部便是一次假装要将救护车拉进来讨论他最喜欢电视节目的尝试——没有一次不能让那医官闷闷地躲到他的房间里去,简直是屡试不爽。大黄蜂对自己轻笑几声将油门踩得更低了些,远光灯划过树影暗沉的轮廓,搜寻着那一抹他迫切地想要见到的熟悉紫色。

没过多久闪电便进入了他的视野,看见那霸天虎让大黄蜂立刻变了形,带着一副微笑用尽全力将自己投到闪电怀里撞上了对方的驾驶舱玻璃。“抱歉我迟到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使劲而将两条胳膊环住了闪电庞大的机身。“救护车最近老是跟在我废气管后面不让自己出去。我还是成功了,不过!只要跟他唠嗑个五分钟的动画片他就差不多落荒而逃了。”

“没事——我也从来没指望你能有多少时间观念的,”闪电干巴巴地说,双手滑到大黄蜂背后一下子把他抱了起来。大黄蜂的嘴角咧得更开了,痛饮下对方的情意并回了几个短暂的吻落在闪电的机身上。

“我想你了,”大黄蜂说,蹭进闪电的臂弯里开心地摆弄起了环着他的两只大手。

“我也想你了,”闪电顿了顿说道。

要是没有因为听到这样一句话而开心死的话大黄蜂大概会被吓到——足够讽刺的是,闪电从来不怎么会吐露他的芯声。大黄蜂随时随地都能说出自己的想法,正如他经常做的那样,但能得到一句回应倒是个意外的惊喜。他歪了歪头朝闪电咧开了嘴,爱慕地注视着闪电机身边缘泛出的丝缕星光。

“所以你这个月都在干什么呢?”他轻快地问道。“有什么了不得的日程给我讲讲呗?你们最近都不偷东西了,我还挺意外。平时拿得那么多,我琢磨着我说不定能经常看见你的。但是你,怎么,从来都没露过面!我上次见到你都不知道多久以前的事了!你——”

“破履条。”

大黄蜂停下来讶异地眨了眨光镜,对闪电语气中的沉重没有半点防备。但他很快点点头,琢磨着霸天虎们肯定是有什么重大的计划,并决定试试从另一个方向切入话题。

“哦,对噢,抱歉。呃,我得了个新游戏!是赛车的,我跟Sari总是玩,跟你说那地图简直赞透了。几乎就像真的赛车一样,几乎,差不多了!Sari还要给我们弄到某种VR眼罩之类的东西,你知道,等她爸爸回来的时候还是怎么的。所以它还能变得甚至更棒!”大黄蜂开心地蹭了蹭闪电的胸口,短暂地试图忽视对方面甲上闪过的那抹古怪的神色。“那肯定会酷毙了,因为那样我能真的和Sari一起赛车而不只是载着她兜风,你懂么?”

“那听上去妙极了,”闪电说道,光镜柔和但莫名显得有些无神,就仿佛他在注视着大黄蜂的同时也直直看穿了他。大黄蜂感到他的笑容退去了不少,他稍稍歪了歪头。

“你还好吗?”他问道。“你好像有点分神了。我不会已经开始烦着你了吧?我这不才刚到么!”

“嗯?”闪电的视线突然锐利了些,他坚持般摇了摇头雕。“我的道歉。最近过得挺忙的。请,继续吧。”

大黄蜂皱了皱眉之后才点点头,十指在闪电的指尖旁用力合拢。“是啊,”他说。“呃。。。噢,还有隔板有一天做了一件真的很好玩的事——我本来在沙发上呆着,然后他就走过来拿着一张很大张的纸,对吧?”

大黄蜂顿了顿,望向闪电,等待着平日里那声鼓励他继续说下去的轻哼,一个那三变战士的确有在认真听自己在说什么的确认。但闪电只是盯着,视线固定在大黄蜂的光学镜上方,望着他的方向却没在看着他。大黄蜂皱起眉头把闪电的双手拉到了自己的胸口上,尽可能用力地捏了捏。

“漏电的,”他说道,试着让自己听上去既坚实又轻柔。“怎么回事?你好像有点怪怪的。”

好几秒重过去了之后闪电的光学镜才得以重新聚焦,那景象却只让大黄蜂的火种不自在地颤了颤。闪电的面孔上划过了一抹困惑之后才很快恢复成平时淡漠的神色,然后他心不在焉地耸了耸肩,仍旧直直地盯着大黄蜂的前额。

“没什么,”闪电终于说。“我——”

“别想骗我,”大黄蜂说道,嘴角不悦地弯了弯。

闪电叹了口气,单只光学镜在它的颅眶里转了转才最终对到大黄蜂的上面,一种奇怪的阴影覆上了他的面容。“得承认,我的心思的确不在这,”他安静地说,十指拢在大黄蜂手上的力道几乎能将其碾碎。“我。。。又开始做梦了,我想。”

大黄蜂吃惊地眨了眨光镜,一千条思绪同时划过了他的处理器。闪电已经许久没有抱怨过他的噩梦了——自从他告诉了大黄蜂它们的成因之后就再没有过。那是一个大黄蜂依然无比珍重的时刻,能作为他人的倾听对象令大黄蜂感到无比满足,被需要的感觉令自信与骄傲充斥着他的火种。大黄蜂感到自己的机身稍微垮了那么一点,不禁好奇是不是他不在身边导致了闪电梦魇的回归,接着又很快试着驱走了那个念头。

“呃——没事的,有时候就会那样,”大黄蜂说道,但愿自己听上去就和希望中一样令人舒心。“没什么可担心的,好么?黑寡妇已经失踪了老久了,而且威震天现在喜欢你了,不是吗?所以你不会有事的!”

闪电皱了皱眉,他的下颚连接件抽动着。“我想是这样,”他说,明显并没有信服。“就是。。。它们和以往不一样了。黑寡妇不在其中。而且它们非常地模糊。要回忆也只有几张一闪而过的图像,而且虽然很生动,我却似乎就是无法将它们联系到一起。这很困扰人。”

“我们都有做噩梦的时候!”大黄蜂坚持道。他把闪电的一只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了上去,强迫自己咧开了嘴。“它们会走开的,别担心!可能你只是喝了劣质石油或者怎么样,那总是会让我想睡觉的时候感觉怪怪的。”

“它们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拜访,”闪电说道,将目光移走破开了与大黄蜂的视线接触。

大黄蜂顿了一下咬了咬他的嘴唇,挣扎着想找到合适的措词。他当下最想要的就是帮助闪电,但一个在他处理器深处徘徊着纠缠不放的念头始终在提醒他闪电的梦魇只当在他们一起依偎着度过了许多个夜晚之后才终于离去——一段无论大黄蜂有多渴望,他们都不再可能回得去的时光。

“好——嗯——也许你可以试试直接无视它们?”大黄蜂试探着说。“如果你反正也不怎么记得住,没必要死抓着它们不放的,对吧?”

大黄蜂缩了一下看着闪电的面甲突然换了,一副深红色的怒容替换了原先沉着的蹙眉。“我试过了,”闪电呸道,脸侧恼怒般抽了抽。“但当我他渣每天醒来都觉得难受的时候要想点其他的事可不怎么简单。

“别冲我发火啊!”大黄蜂简短地说,松开了闪电的手将自己的胳膊抱在胸前。“我只是想帮忙而已,没别的了!”

帮忙?例如先缠着我要坦白然后再提议点跟别去想差不多蠢的东西?”闪电不悦的面孔突然阴沉得多了,护目镜愤怒般闪烁起来。“我很担心,你这个死虫子!有什么不对劲,我感觉得出来!而你还建议我无视它?”

“不然我该建议什么?”大黄蜂反驳说。

什么都不用!”闪电叱骂道。“你可以让我说说话就这么一次而不是一天到晚它渣把我的音频接收器都给唠叨掉!”

大黄蜂的下巴垮了那么一会儿,光学镜被一阵奇怪的暖意刺得发酸。他从闪电膝上爬了出去站起身,双臂紧紧抱在胸前用力怒视起来。“你平时不会抱怨我说太多的!”大黄蜂辩护道。“你还说过你就喜欢我这么多话呐!要是那惹到你了的话,干嘛不直接说?”

闪电哼了一声,同样加入了站立的行列,光机身投下的阴影便能轻易笼罩过大黄蜂的头顶。“因为我以为要是我有哪天需要谈论点什么的话,你会我说的,”他嘶嘶叫道。

“我让了啊!”大黄蜂说,音量提得越来越高。“然后你就开始因为那个发脾气了!你到底让我干嘛?”

听着!”闪电叫道。“就这么一次!听着就行了!普神知道这辈子终于能他渣地被倾听一下该能有多好!”

大黄蜂突然无话可说了,一下子意识到闪电其实根本不是在生他的气。他缓缓放下胳膊,咬咬牙关试着不让闪电的话语刺得太深。“好,”他尽量沉着地说。“那就说吧。拉勾保证我会安静下来听的。守口如瓶。发誓。”

闪电的神色闪烁了几下,那副蹙眉消淡了那么一会儿。“闭嘴听?你确定你能做得到?”他讥笑着说。

“为了你,我可以试试,”大黄蜂说。“开始吧,那就。你的梦。里面都是什么?”

闪电的面甲仍是猩红,但他僵硬的站姿稍稍放松了一点,牙关用力咬在一起磨着大黄蜂连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听见。“很难解释,”他粗声说。“我能感到某个东西在我身侧,到处拨弄,类似于被那个毒妇。。。你懂的。”

大黄蜂点点头,忍回了嘴边的话语,试着想无声地鼓励闪电继续。闪电又沉默了一阵子才让他的面甲换回蓝色,他的光学镜锁在下方。

“我能尝到能量液的味道,”他说,声音不比一阵耳语高多少。“但是我什么都看不见。我的机身不肯回应,旁边时不时就会有一阵红光,但是我无法扭头去看那是什么。而且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的油箱感觉就像是在翻腾,我的处理器直发晕。我的面甲一抽一抽地痛。似乎没什么是真的有问题的,但它就是感觉不对。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但那种感觉总会比我预料中维持得要久得多。”

“好吧,”大黄蜂慢慢说道。“那真的超级古怪,这点没得说。”

闪电轻笑一声。“说的真好,”他干巴巴地说。

大黄蜂咧开嘴,朝闪电走近了些将他的胳膊环在那三变战士的大腿上,希望自己能够高点亲一亲对方那副不开心的小表情。“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他充满希冀地问道。

闪电的牙关清晰可闻地磨了一下。“某种意义上,”他咕哝着说。

“你想再抱一下吗?”大黄蜂说道,抬头朝闪电咧了咧嘴。“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梦又伤不到你。”

呼。“你是一个子都没听进去吗?”闪电叫道,声音震得树上的叶子都颤了几颤。“我说了我每天早上醒过来都觉得像摊锈铁!所以很显然,梦可以伤到我!”

大黄蜂皱了皱眉,从闪电身旁退开了几步将手插在腰上。“被恶梦吓到是很正常的,你知道,”他说道,声音比应该的刺耳了太多。“你没必要为了它们就把镀层都拧到一块儿去。”

闪电低吼起来,一阵似是在他的胸腔深处轰隆作响而非从发声器中传出的低沉响声。“你明显没有听我讲,”他说道,对着他怒目而视。

大黄蜂缩了一下,之后站直了身子辩护般扬起了双臂。“没有,我听了,蠢底盘子!”他回敬道。“我听你讲了!为什么你它渣要这么生气?你到底想让我干嘛?

“我不知道!”闪电咆哮道。“也许别在我向你诉说了一件让我惧怕到每天早上醒过来都难受得要死的事情以后立刻提议说抱一抱就好?”

“那只是一场梦!”大黄蜂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我是说——好吧,我——看着,我知道那是很糟,但它就只是个梦!我又不能把它赶走或者怎么样!我希望我可以,但是我做不到,然后现在只是因为想帮忙你就开始冲我大喊大叫了?”

“你就是个蠢货,”闪电咆哮道。

怎么是了?

“你在用你的音频接收器,但是你没在听我讲!”闪电说着踱起了步,步伐沉重得能都震颤他们身周树木的枝叶。“你的处理器是就和你自己一样小,或者你只是喜欢装成这样?

“我不知道你想让我干什么!”大黄蜂重复着,站直了试图显得高一些。

听着!

“我听了!

“不,你没有!而且接着你就立刻想开始玩亲亲抱抱举高高?”一根枝条拍上了闪电的面甲,他恼怒地一把抓上去,手稍一使劲就把它从树干上扯了下来。

“我不知道!”大黄蜂叫着,困惑得完全不知所措。“我以为那也许能让你感觉好一点!”

“我不想只是搂搂抱抱大黄蜂!”闪电喊道,用力将那枝条抛到了远处。“你是这炉渣星球上唯一一个我会想跟着说点什么的机子!我跟你在一起不只是为了亲热——我信任你,你这个蠢炉渣!”

“我知道,白痴!”大黄蜂回嘴说。“我也信任你的!但是我不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听你说了,我试着提议做些可能会让你感觉好点的事,故事结束!你还想要我干嘛?”

“我不知道!”闪电吼道。

那你它渣为什么要生我气?

他都不清楚自己口中吐出的词句是些什么。几乎没怎么听,在大黄蜂能够发觉到之前他们的争吵便溶入了其他千百万件各不相同的事物。他们互相吼叫着直到大黄蜂的声带都开始发疼,吵着他们的阵营,关于大黄蜂喋喋不休的毛病,关于闪电面甲转换时制造的恼人的噪声。实际上他们互相喊的那些东西有一半大黄蜂都没想过可以算在烦人的行列里,但是他们两个都已经起了头,大黄蜂无法阻止自己扯着嗓子尖叫出每一件烦过他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无论闪电是不是那个话题的中心。

闪电大声抱怨起了螺母。大黄蜂高声发着警车的牢骚。闪电坚称螺母要更加烦人,然后他们再一次冲彼此喊叫起来,怒气冲冲地跺着脚让一团团尘土被他们扬到空中。大黄蜂开始哭喊,而闪电则幸灾乐祸地讥讽着他,深红色的笑容咯咯叫起来任大黄蜂尖叫着要他闭嘴。

大黄蜂过去几个月感到的每一丝不快此时就像被拧开了龙头一样从他的发声器中涛涛涌出,他再试着停下也都只是徒劳无功。救护车几个月前对闪电妄下言论时他沸腾的怒火再次涌现只为演变成一场尖叫着争哪个阵营比较糟的比试,而大黄蜂在不在闪电身边时经常会感到的阵阵忧伤则过渡成了对于他们相处时间的稀少的争执。

“哦,还有一件事!”大黄蜂叫道,看着闪电叹口气翻了翻他的光镜。“你总是笑话我有多矮!你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啊?因为我并不能让我自己变高一点!你有没有考虑过你一天到晚拿这个说事我是什么感觉?

闪电的视线锁上了远处的某件事物,他当即举起一只手示意停下,护目镜闪了闪。“大黄蜂?”

“我在汽车人基地里就已经被笑话够了,然后你比他们都要高!”大黄蜂继续说,踢了一脚地上的泥土并用力抹开了光学镜旁的泪水。“很抱歉我长得不高了!我是你自己选的,为什么你还要拿这个来笑话我?”

“大黄蜂!”

“我甚至都没那么矮!我有,差不多,十二尺高呐!那是完全正常的!

“大黄蜂!”

什么?”大黄蜂尖叫道,捂着面甲的双手一下子挥开。“就是了!你不需要在我准许过后才能冲我吼!普神知道反正你不一直都在做了!”

闪电无言地指向了远方。大黄蜂又发了一声牢骚才转过身来,不过那阵烦躁很快被眼前闪电所指的景象给掐灭了——一道浅浅的灿粉色撒过天空,将那逐渐淡去的夜色划成了两半。大黄蜂立刻安静了下来——他们吵了一整个晚上?那怎么可能?

“炉渣,”他嘟囔着。

“我们得走了,”闪电说道,语调低沉而阴暗。

“是啊,”大黄蜂闷闷地同意道。

他们在寂静中又站了好一阵,然后大黄蜂感到一阵想要奔向前给闪电一个拥抱的冲动涌进了他的火种。他们争吵的内容他连一半都记不住,同样也不知道他一开始为什么要提起它们。但闪电僵硬的站姿则不这么告诉大黄蜂。

现在,显然,并不是拥抱的时候。

“拜了,那就,”大黄蜂呼了一口气。

“拜,”闪电简短地说。

他们的视线又在彼此身上逗留了有一会儿恐慌才终于完全将他们覆盖在内。大黄蜂一下子转过身跑开,变了形将档速切到最高从树木之间穿过。他几乎没听见闪电奔走的脚步声,只接收到那霸天虎起飞时涡轮被激活的阵阵呼啸。继续向河边冲去,他的火种抽了抽,竭力想忍下那股转身去道歉的冲动。

我真是个蠢货。他阴郁地想着。他只它渣的是想谈谈一个梦,然后现在你们俩都要遇上麻烦了。去它流水线的。我根本都注意不到他死面甲转啊转的的声音了,我干嘛要提起来?

大黄蜂一接近河岸便跃进了水里,跟随着他的苔石过道,忧心忡忡地看着清晨的阳光撒入河水之中。有一件事能肯定,至少——救护车现在肯定已经醒了,意味着大黄蜂得翻出一个万全的理由才有机会避开对方的疑心。

不过抛开对自己命运逐渐蔓延着的担忧不谈,大黄蜂仍禁不住时时朝天空望去,安静地祈祷着希望闪电也能找到一个解释摆脱当下的困境。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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