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瓜

翻译&转载
大概。。是脱坑了

【授权翻译:Reise ohne Ende (23)】

目录及须知

(22)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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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大黄蜂不确定是悲伤还是他机体当前的惨状让回工厂的旅途显得如此不真切,但当大门升起让擎天柱带着他踏进屋内时,那声刺进他音频接收器的叫喊可还真是有够突然的。

大黄蜂?”隔板的声音比大黄蜂记得的要响亮了许多,他一下子睁开了光镜听着隔板沉重的身躯在那水泥地面上踩得咚咚响。擎天柱抬起了一只手示意他停下,神情显得相当严肃。

“现在不行,隔板,”他坚称。

隔板往前挪的动作就好像大黄蜂是个动物园展览,啧啧称奇般将他上下打量着。大黄蜂回敬了他的凝视,不确定该作何感想。盯着蓝色的光镜看感觉怪怪的,大黄蜂发现自己在这么想着。红色总要亮的多,不知道为什么。

“你还好吗,小兄弟?”隔板说,语气中带了几分焦虑。

大黄蜂呛了一下,把正漏油的手臂抬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一副虚弱的微笑。“我觉得还能抢修一下,”他说。“你用不着压低声音讲话的,好吧?我又不是要死了。”

“我保留意见,”擎天柱说道,声音紧绷着。“隔板,Sari在哪儿?我们需要她的钥匙,尽快。”

“呃,不清楚,”隔板说,双手笨拙地在他子空间里翻找着。“这就给她打过去!她大概跟那家教机器人在一起。”

大黄蜂四处张望着,眨巴几下光镜,试着重置光感器好让他适应那阴暗的环境。看见头上一个屋顶,那熟悉的沙发和电视坐落在将整个大厅一分两半的运输带的另一端——那感觉有些怪异。陌生,即使这里几年来一直是他的家。他扭了扭,希望自己能单独呆一阵子好把他的思绪理清楚,但那动作只让擎天柱的手抓得更紧了些。

“哦,不,你想都别想,”擎天柱命令道。“医务室。来吧。”

“噢,拜托,”大黄蜂哀号一声。“只要Sari一来我就没问题的了!我不能就躺会儿吗?”

“你可以,”擎天柱说。“在医务室里躺。”

大黄蜂叹口气合上了光镜让擎天柱带着他走进工厂内部,处理器中缠绕着无数乱麻般的思绪。他不禁担心起了闪电——他会好起来吗?他能让自己的腿被修好吗?威震天会得知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么?“

别再想了,大黄蜂告诉自己,紧闭上了渐渐开始刺痛的光学镜。你们现在是敌人了。你不能为你的敌人操心。

就这么一次,大黄蜂为那轻和脚步声的出现感到了庆幸,他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警车走了过来。他轻轻咧开嘴,光镜仍然闭着,朝那声响的来源挥了挥手。

“嘿,”他说。

“我们以为你断线了,”警车直截了当地说,语调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只是边沿处显出了一丝不安。

“别那么失望嘛,”大黄蜂嘟喃着。

“我不失望。”

“瞧他这样,就跟断线也差不了多少!”一个更加粗哑暴躁的声音传进了大黄蜂的音频接收器。他无奈地笑了笑。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救护车,”他说。

“你是跳进了一个巨型搅拌机还是怎么的?”救护车说道,话中的烦躁远比宽慰要重。“看在普神的份上,孩子,我它渣能看见你的火种。” 

大黄蜂胡乱想了一阵子,与自己的心理斗争可谓是进行得如火如荼。他该不该告诉他们这几个月来都发生了什么?所有那些与闪电一同相互依靠,相互扶持的时光?

“我... 摔了一下,”大黄蜂心虚地说,很快决定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啊,摔下一座悬崖了,看样子,”救护车斥责道。“放他下来,擎天柱。我想在Sari来之前先把他看上一看。”

“为什么啊?”大黄蜂疲倦地问道,感到后背贴到了一张手术台冰冷的金属上,终于睁开了光镜看见四张面甲带着不同的神色俯视着他。“我只需要Sari的钥匙就够了吧?为什么你还要给我检查过先?”

“因为你看起来就像刚跟个霸天虎来了场单挑!”救护车简明扼要地说。“而且不管怎样我也是个医官。没了钥匙我也可以起码试着动手修补一下。我修过的战损可比你所能想象的都要多得多。”

大黄蜂的发声器嗞喀了一下,他看见擎天柱用手肘顶了顶救护车身侧,接着他俩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才再低下头望着他。大黄蜂瞪着他们,恼怒地抱起了胳膊无视着顺他手臂缓缓流下的黑色泥浆。

“怎么?”他说道,语气远比自己料想的要强硬。

“没什么,”擎天柱很快说。“只是... 听着,大黄蜂,你不想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你失踪了几个月。我们找了你很久,真的,但——”

“但然后警车说我们的资源最好用来对抗螺母和威震天,”隔板说道。朝警车皱了皱眉头。

警车耸耸肩。“我不过是想从战略性上思考,”他说。“我估计你要还在线的话应该能自己找回来。”

“而且我也跟你说了他还在!”隔板说,似乎很自豪。“所以我们是该多找找,看见没?他还好好的!

“我不知道能不能用‘好好的’来形容这个,”救护车说,使用某种重钳将大黄蜂胸口上的裂缝合拢起来。“但你能回来就好,孩子。”

“Sari会高兴坏了的,”擎天柱轻轻微笑一下说。

大黄蜂的头开始疼了。太多人在同时说话,太多杂音传进来,太多诡异的感觉当救护车正拨弄着他的机身——所有这些都让他感觉晕乎乎的。他已经习惯了宁静的氛围,习惯了除风声与虫鸣与落雪之外再无他物的时候。他再次闭上了光镜,试着忍住没去把自己蜷起成一团。

“你要能恢复原样就好极了,Bee,”隔板兴奋地说。“威震天肯定是有什么打算,现在我们的侦察兵一回来,要打探准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听听这个——我们甚至可能都不用再对付闪电了!你失踪的时候他也不见了,所以我们觉得他——嗷!

大黄蜂睁开光镜就看见擎天柱用力踩了一脚隔板,暗示般摇了摇头。大黄蜂又瞪了他一眼。

怎么了?”他再次说,语气愈发不悦。

擎天柱耸耸肩,摆出了一副无辜的神情看着他。“没什么,”他说。“只不过... 嗯。你懂的。我来跟他们说就行了。别为了这个操心。”

“你来跟他们说什么?”大黄蜂尖声问道。

擎天柱只是拍了拍大黄蜂的肩膀,温和地笑了笑。“没事的,Bee。你就专心好起来,行吗?”他温暖的笑容与大黄蜂逐渐加深的蹙眉形成了一个相当鲜明的对比。“等Sari一到基地我们就让她过来。见到你她肯定会很开心的。自你离开以后她就一直非常担忧。”

大黄蜂感到他的火种砰砰跳着,只想知道擎天柱究竟把找到他和闪电躲藏在一条小巷里这件事臆测成了什么样子。擎天柱看见他们几乎吻在一起了吗?又或者他认为闪电才是他伤势的罪魁祸首?他正要问但只痛叫了一声,感到某个尖锐的物体扎了一下他的腿。

嗷!”他刻意叫起来。“能不能看着点,大夫?”

“噢,那就好,所以你这里还是有知觉的,”救护车一本正经地回复道。

你它渣的!

“我们就不打扰了,”擎天柱说,示意要把警车和隔板赶出医务室尽管隔板明显不怎么情愿。“好起来,行么?救护车,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叫我们。”

救护车嘟囔一声表示听见了,于是他们俩个被留在了一片寂静之中。大黄蜂让自己的处理器走了会儿神,希望能让自己脑内清净一阵什么都不想。他一边观察起了身周的维修器械一边看着救护车拨弄他的机身,对他自己喃喃自语着什么。

几分钟之后大黄蜂都懒得去管自己身上的疼痛了,光顾着想闪电。他在自己的记忆档案中翻找着,回想起所有他们共同渡过的所有,刻意避开了他们该何去何从这个疑问。在这次经历之后他怎么还可能让一切回到原样?他先前离吻上一个霸天虎才隔了几毫米。有谁能在那样一件事之后表现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当然不能把这告诉任何一个汽车人——他们要么会判他谋反,要么也是类似的东西。而且要是让精英卫队得知大黄蜂几个月里一直在与一个霸天虎来往...

“你似乎很安静,”救护车说,让大黄蜂的思绪当即脱了轨。

“抱歉,”大黄蜂咕哝着。

“我只是以为经历了那些你大概会想喋喋不休地说下去,仅此而已,”救护车说道,语气莫名有些不自然。

“我... 只是累了吧,可能,”大黄蜂轻轻耸了耸肩说。

救护车轻哼了一声作为回应,大黄蜂几乎能感觉到那医官的一个个疑问在空气中跃动。但谢天谢地,救护车明白自己该保持安静,任大黄蜂的思绪再次脱了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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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液和石油顺着闪电的腿流下来溅得地上到处都是,伤处仍在抽痛并随着锈掉金属外壳的剥落吱呀作响着,但他不敢移出威震天凛冽的视线。威震天已经这样盯着他有一会儿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自得笑意拉紧了他的嘴角。

离开底特律下城区的旅途之所以难熬并非只有一个缘由,但闪电强迫自己没去想。他内芯纠结挣扎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厉害,无法确定对于没能吻上大黄蜂他是暗自庆幸,还是满腔失望。他的火种无疑为此感到十分低落,在它的仓室深层某处无精打采地跳动着,但他的处理器仍在试图说服他这样更好。既然已知结局必然不会完满就没必要再为这一切开头。 

再加上,就威震天打量闪电的目光来看,他们的君王知道事情有蹊跷。闪电不确定自己当他面撒谎的技术能有多好。

“你到哪儿去了?”

一阵轻微的颤栗涌下闪电的脊柱,但他强迫自己站稳了,直直注视进威震天的光镜。“螺母的攻势在湖中创造出一阵潮汐将我卷到了湖对面,”他说道,竭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冷漠。“我在湖岸边醒过来,之后便一直在设法回归。”

“我们无法追踪到你的生命信号。”

“我的信号干扰器,同我的变形齿轮、通讯设备和右腿一样,受到了严重损伤。”

“那样一趟旅程不该花上超过几个星期。”

“我被迫等待直到我的腿初步痊愈,所花费时间大约有两个月。”

“所以那段时间内你一直坐在湖岸边上无所事事?”

“...是的。”

威震天顿了一顿,闪电畏缩了那么一会儿,不禁为第一个谎之后他发声器中那阵短暂的蹒跚咒起自己来。威震天的光镜小心翼翼地在闪电身上来回转悠了好一会儿。那死寂对闪电而言无疑是种煎熬,以至于听见威震天终于开口都让他松了一口气。

“你身边还有他人陪同么?”威震天问道,绸缎般柔滑的声音中满是凶险。

闪电的火种几乎跳到喉头处。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摇了摇头。“不。据我所知,并没有,”他说。

“个儿最小的那个汽车人是与你同时失踪的,”威震天追加道。

闪电觉得自己快昏过去了。“是这样么?”

威震天点点头,他的笑意消失了,被一副比寒冰更冷酷的神情所取代。“那个汽车人,在当螺母释放他那一拳时正试图攻击你,是不是?”

闪电用力咽了口电解液。“不错。”

“所以要推断那汽车人就在你附近被冲上岸并不是毫无逻辑的,若是你们真被卷进了同一阵浪里,”威震天说道,丝毫没有移动过的视线几乎能在闪电身上灼出洞来。“为什么他没有被定位并收到援助?”

闪电担心自己可能会呕,但他竭力鼓起勇气面对着威震天的视线。“相比起区区一个汽车人的状况,我更在意我自己的安危,”他说。“我若在途中遇上了他,我向你保证,我会毫不迟疑地将他的火种扯出来为您奉上。”

“我自己曾与螺母定位到他的信号,”威震天说,光镜不停闪烁着。“可一当我们到达现场,信号就消失了。”

闪电得集中精力才没让自己失态。 他逼迫自己咯咯笑了几下,希望一点诙谐的气氛能让威震天别再盘问下去。“噢,可能那汽车人在跟踪我!”他咯吱笑着。“这么久以来我一直能干掉他的嘛?真失败!”

“专心,闪电,”威震天呵斥道。闪电连忙点点头,让恐惧再一次顺着电路蔓延进了他的系统。“那汽车人是如何在不让你察觉的情况下把自己的信号一并隐藏的?”

闪电显然多迟疑了几毫秒。威震天挺直了身,光镜眯成一条缝。

“回答我,”威震天斥骂道。

“我不知道,”闪电勉强说出一句,试着没在对方面前退缩。“兴许他一直在我信号干扰器的范围内尾随。像我先前说的,我更倾向于把注意力集中在——”

“你让一个汽车人就这么从你的指缝之间溜走了,”威震天低吼着说。“不准再有第二次。我说清楚了么?”

闪电急忙点了点头,感到一丝无法辨析的情感在他的处理器中闪过。“是,我的君王。”他回道,只希望自己听上去没那么无力。

威震天放松下来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冷冷地看着闪电。“螺母和桑达克教授将会为你提供援助,”一阵死寂之后他开口说道。“走吧。在你能正常行走之后立即来向我报道。霸天虎事业未成,我们总能多少利用一下你的...能力。”

闪电转过身去找螺母了,火种几近跳出从它的仓室里跳出来。他甚至没问为什么螺母,在所有可能的人选之中,会被指派来照应他精细的线路,希望起码威震天偷来的那个人类在维修方面多少有些拿得出手的本事。他只想逃开对方凛冽的目光。

有那么一小会儿他希望大黄蜂收到的迎接能比这要暖心一些,但随着一丝烦躁划过他的处理器闪电逼迫自己驱走了那个念头。他不能再允许自己去想那个汽车人了,无论他火种深处有多难以放下对他的关切。 

若是威震天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他无疑会将他们两个的头颅都卸下来当摆设。闪电不能冒险让那发生在大黄蜂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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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蜂!大黄蜂,大黄蜂,大黄蜂,大黄蜂!

“Sari,看着点!他受伤了!”

大黄蜂!

大黄蜂根本来不及做准备,下一秒Sari就跳了上来把他排气扇里的空气都压了出去。他喘了会儿气等着扎进他传感器的痛楚慢慢退去,梗过脖子看着Sari的小细胳膊用力环上了他的腰,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从她两颊上滚落下来。

他无奈地笑了笑——毕竟这可是他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啊。“哦,嘿,”他无力地说,一只手搭上Sari背后试着也给她一个拥抱。“真高兴见到你,嗯?”

“你跑哪儿去啦?”Sari喊道,拥抱的力度之大几乎让大黄蜂疼得呲牙咧嘴。“我就跟警车说你没事,但是他说我们不该继续找了,然后-然后你-我想死你了,你个欠揍玩意儿!为什么你不好歹打个电话呢?

“嘿,嗷,冷静一下,”大黄蜂说,拍了拍Sari的头。“通信烂掉了。相信我,我也想的!我也想你啊!超级想!但是我还好好的,行吧?差不多。别哭了,真的,我没事!”

Sari无视了大黄蜂的建议,靠着他的的腹部用力吸了吸鼻子。救护车翻了下光镜。

“你会让他线路进水的,”他简短地说。

Sari哑着嗓子笑了笑,终于坐起来,手在脸上抹几下把眼泪擦掉朝大黄蜂咧开了嘴。“抱歉,”她说,眼眶仍然湿湿的。“天,你看起来真糟透了。”

“多谢夸奖,”大黄蜂干巴巴地说。“想帮个小忙用用你的钥匙吗?真谢谢了。”

Sari低头望向了她项链上挂着的那把钥匙,几乎像是已经忘了它的存在。“哦,对欸,”她咯咯笑着说道。“当然。坐好了别动。”

“小心点,”救护车警告说,后退了几步。“就他当前的状况来讲,就算你用过了钥匙那孩子也还得再在这儿待上一阵。”

“噢,他也没那么糟糕啦,”Sari偷笑几声,伸手够到大黄蜂前额上把钥匙前端贴上了那凹凸不平的护甲。它当即滑了开,大黄蜂抽了一下感到那把钥匙被插入他的电路之中随后狠狠地拧了半圈。

把大黄蜂显像器糊成一团的那些错报几乎立马就消失了,他忍不住夸张地大松了一口气听着他护甲散出蓝光自动焊回原位时的喀啦声在他音频接收器旁边响起来。胸甲合上来重新封住了他的火种,花掉的涂漆回到了以往那明晃晃的亮黄色,他的胳膊错回了正确的角度,伤痕和凹陷缓缓褪去。单单几秒钟之后,他机身中的疼痛感就尽数消失不见了。他花了片刻来品味那感受,深深吸进几口气并满足地叹息着。

“好些了?”Sari问道,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何止,”大黄蜂说,合上了光镜把双手举到空中,兴奋地拉伸起了自己的指关节。直到那些感觉都消失了大黄蜂才意识到自己的机身疼得有多厉害,但现在,他只好奇自己都是怎么撑过来的。

他的火种抽动了一下。可怜的闪电。他可没有这样一把方便的钥匙来帮他,而且——

停下,大黄蜂严厉地告诉自己。就... 停下。真是的。早点忘了吧。

他想把自己扶起来,但救护车伸出一只手把他按住了。大黄蜂不耐烦地叫了一声,试着挣开。

“怎么啦?”他恼怒地问道。

“待着别动,你的状况还是很糟糕,”救护车严肃地说。

“哦,拜托,我状况才不糟!”大黄蜂争辩道。“火种源之力,记得不?我很好,真的!连弹窗什么的都没有!我不能就回房间去吗?”

“不,”救护车毫不客气地说。“我知道那钥匙是万能的,但你当下最不需要的就是跟个傻子一样到处乱转。你得休息。你经历得够多的了。”

“又没有!”大黄蜂抗议道。“我就是走了会儿路而已!”

“走了三个月!”救护车说。“你起码到明天之前都别想离开这间医务室,而且你这段时间里也别它炉渣的想出基地了。”

什么?”大黄蜂叫道。“为什么不行?隔板不是说那帮霸天虎整天搞袭击吗?拜托,你们得让我帮把手!”

“我得让你在我把你个混小子磁化了粘在这台子上面之前闭上你的嘴,”救护车说道,语气清楚表明了大黄蜂再没有任何争吵的余地。“你不想跟Sari聊聊吗?我敢打赌你肯定有不少... 好玩的故事想说出来。”

大黄蜂不确定为什么那句子会让他浑身发烫,但他低头望向自己的脚尖然后耸了耸肩膀。“大概吧,”他嘟囔着。

“是啊!”Sari同意了,跳到大黄蜂的胸口上两只手不停地敲着他的护甲。“来跟我说说!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花了这么久才回来?你有没有碰上几个熟人?你怎么补充燃料的?你是不是去抢劫了?求你,求你, 求你告诉我了嘛!”

大黄蜂张一下嘴但随即又把它闭上了,他的机体再次开始升温。“只是走路,大部分,”他心虚地说。“说起来也没那么激动人心。我确实偷了,大概,好多油。从某人的房车上,还有一个加油站。”

“酷!”Sari欢呼着。

救护车可没被糊弄过去,眯紧了他的光学镜。“你总得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孩子,”他说。

大黄蜂朝他皱了皱眉头。“是么?”他回嘴道。“而且你什么意思,‘究竟’?我只是走了一会儿路而已!而且那花了这么久也只不过是因为闪-我把我的腿给摔坏了,我觉得。某个时候。大概。”

“真 的 么?”

大黄蜂把胳膊抱在胸前,撅起了嘴。“真的,”他说。“我现在能跟Sari讲了吗?单独?拜托?”

救护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耸耸肩走出了医务室。“好吧,”他咕哝着。“有需要的话通信找我。”

大黄蜂没回话,单单等着救护车带上了门,他的油箱翻腾得有些难受。他不能对Sari说谎的,不是么?看见她的眼睛兴奋般睁得大大的满是期望,他强迫自己也轻轻咧开了嘴。

只说一部分真话算不上说谎的。对吧?

“嗯,在螺母在水底下用了他的拳头功夫以后,我被这阵浪困住了,是吧?”大黄蜂起了个头,竭力没让自己说出闪电的名字。“然后我在这个沙滩上面醒来的,而且那显然还是个加拿大沙滩,你能想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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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次,比起螺母闪电会更情愿与一位人类待在一起。但不幸的是,他两个都得面对,一面试图躲开螺母审视般的目光一面看着威震天的人类宠物摆弄他腿上的器械组织。

“你背弃了我们,闪电,”螺母说道,手抓在闪电小腿上的力度一下子加重了许多。

闪电嘶嘶叫起来,怒火为他的视线染上了一片猩红。“我没有‘背弃’你们,”他斥骂道。“你那一拳才是导致我当下得容忍一个人类把它肮脏、油腻的双手探进我护甲底下的原因。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动手之前警告一声?几百次?几千次?

“我们伟大的领袖拥有许多宏伟的计划,”螺母低吼一声,完全忽视了闪电的话语。“若是你没有像个莽夫一般攻击那迷你金刚,我们早该能得到不少进展的。”

那是你的错!”闪电毫不客气地回道。“动手之前警告一声!你是不是非得让我亲手把那概念揍进你的厚脑壳?”

“别动了,拜托,”那人类,桑达克教授,无力地说。“我快修完了。”

“不,你没有,”闪电嘶嘶叫道。“我的变形齿轮仍然是焦的。”

“嗯——我快修完你的了,”桑达克说,很快纠正了自己。“把他定住别动,拜托了,螺母。”

螺母和闪电不约而同恼怒地咕哝了一声。闪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耐烦地等着维修结束。桑达克是有本事,但他算不上个医官,进展速度也充其量快不了多少。而且闪电现在只想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躲开螺母对威震天美妙计划的高声赞扬和对自己如何如何拖累了他们的尖声抱怨。

“你速度就不能快一些么?”螺母第几百万次问道,令闪电翻了翻光镜。“威震天大人已经等了你许久了。”

“我想也是,”闪电嘟哝着。“而且不,我不能。如果那还不明显的话,我先前的状况并不适合赶路。”

“那你本可以飞过来!”螺母说。“你——”

“又错了。我的变形齿轮被烧焦了。多亏了那一拳。我有说过因何这都错在么?”

螺母愤怒地咆哮了一声开始狠狠地拧闪电腿上的金属,只当桑达克惊慌地抗议了一句时才停下来。

“你们两个都是,行行好吧!”他恳求道。“别动!”

“对,螺母,别动,”闪电阴毒地说道。“我越快能痊愈,我才越早能执行我们至高无上的领袖的伟大计划。”

那似乎终于让螺母闭上了嘴。闪电松了一口气,看着另一条错报缓缓从他的显像器里退去。接下来的几分钟都是在寂静中度过的。正当螺母显然沉迷于臆想着威震天的诡计而无法自拔时,闪电给了自己一点思考的时间。

威震天显然对他起了疑心。接下来的几个星期他都得小心行事才好了。兴许他该把那些谎言规划好编织到一起来确保自己不会露出破绽。只要他把整个故事重复一遍同时略过大黄蜂在他的存活中扮演的角色,他应该就不至于会吸引更多怀疑的目光。

闪电突然发现自己在想大黄蜂可能在做什么,然后那丝笑意能在他面甲上显露出来之前赶紧推开了那个念头。现在可不是举止反常的好时候,有所有这些光镜聚焦在他身上。

“完成了,”桑达克突然说,后退了几步自豪地观赏着他的成果。“你能估测余下自我修复所需的时间么?我担心我做的可能不完全够。“

闪电查看了一下他的系统,点点头。“完全恢复需要两天,这么看来,”他说道。“谢谢。”

桑达克和螺母的视线都锁在了闪电身上,同等困惑的神情在他们脸上浮现出来。闪电暗地里咒了自己一句,手握成了拳感到愤怒洗刷过他的系统。

住嘴,现在,他严厉地告诉自己。向这个毫不起眼的小碳基道谢?想都别再想。

“嗯,呃...不客气,”桑达克弱弱地说道。

闭嘴,”闪电低吼道。“变形齿轮。然后是我的信号干扰器。在我把你的小脑袋拧下来之前修好它们。”

“好,”桑达克很快说,匆匆赶到闪电身侧并从他的工具箱里拉出一个钻头。“这可能会有点疼。”

闪电不在乎,他都没怎么感觉到那钻头扎进他胯部上方装甲缝隙时应有的那阵刺痛感。他刻意扭过头躲开了螺母打探般的凝视,咬牙咬得牙关生疼。

那该死的汽车人让他变得软弱了,显然。多可悲。兴许这般真的才是最好的,像他先前那样把大黄蜂抛开不顾,猛地推开对方近在咫尺的面孔。他们一开始是怎么会凑得那么近的? 那真叫人作呕。那是背叛,变节,对自己胸甲上那个标徽的不忠。闪电很庆幸那没发生,或者,至少,他强迫自己去这么想。

这样是最好的,闪电再一次对自己说,以几乎能把牙给崩碎的力度咬紧了下颚,觉得他好像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特别是因为,无论有多努力,他就是无法停止想象大黄蜂的嘴唇尝起来可能是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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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擎天柱。那未免太扯了。”

“嗯,可他们都在那儿。我不知道还有哪种可能性了。”

“那为什么他不会直接把他带到威震天那里呢,如果你真这么想的话?”

“我不知道。但... 那可是闪电啊,救护车。我不觉得那台机子处理器里有哪怕半根晶体管是直的。”

半夜某个时候大黄蜂睁开了光镜,听着一阵低语声传进了他的音频接收器。现在几点了?工厂里漆黑一片,医务室里的各种器械安静地滴答响着,有那么一会儿大黄蜂不禁疑惑起为什么他会醒。他几个小时前就睡着了,疲惫不堪的系统再无法支撑着继续运转,可现在又有什么东西使他猛然清醒了过来。

有那么一下子他怕是闪电的面甲又失控了,但意识到此间再没有别人很快让他的肩膀垮了下来。

他坐起身,屏息聆听着在水泥墙之间回荡着的模糊声响。一句疲累的叹息声渗进了大黄蜂的处理器,一个只可能来自救护车发声器的声响。

“他什么都不肯说,”救护车说道,声音低得细不可闻。“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我想你大概能说我很担心吧。”

“担心?”那声音绝对是擎天柱的。大黄蜂翻身下了床把头雕一侧贴到墙面上,一只手环在他的音频接收器旁边想要听清楚些。

救护车再次叹了一声沉重的叹息。“我不知道,”他说。“他几乎像是在掩藏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

“这毕竟是大黄蜂。我不觉得他会就这么承认他让闪电把自己伤了成这样。你也看到他的状况了。”

“可疑的正是这点。那看起来不像是战损。一点都不。”

“什么?”

“他满身都是泥巴,身上每一个角落缝隙里都卡了几块石子。闪电很大个。他造成的损伤面积会比这种大得多,所以除非他的攻击方式是把大黄蜂丢下一打悬崖,我看不出这怎么能是他的手笔。”

“所以你... 觉得这会是闪电害的?”

“当然不是。你自己也说了,闪电的处理器有点毛病。我担心的是... 我不知道,可能他说服了大黄蜂好帮他的行为开脱。因为技术上来讲,那该死的虎子好像根本没碰过他。而且受过那种欺骗,在心理上能造成的损害... 那可不是一把钥匙就能修好的。所以是啊。我很担心。”

大黄蜂惊了一下意识到自己正在颤抖,他的十指在墙上抓得生疼。他们没觉得闪电有伤过他吧,会么?一直以来闪电都在帮助大黄蜂。他救了他的命,一次又一次保护他远离危险。为什么他们会就这样认为闪电只是个幕后黑手一类的人物?

单那念头都让他感到难受。他现在,普莱姆斯在上,要怎么样才可能改变他们的想法?闪电不坏。有点怪,那是真的,而且还有点神经质,可他不是个坏人。但他不能告诉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没门儿。他不能告诉他们他对闪电是什么感情,不能说他们几乎能共同分享的那一刻,不能说他们为对方所作出的一切。最好的情况,他也永远都不可能再被允许上战场了,或者最坏的,被判与敌人勾结然后天知道等着他的会是什么。而且如果消息不知怎么地传到了霸天虎那里,大黄蜂相当确定威震天可不会像汽车人这般宽容。

“我明天跟他谈谈。”擎天柱的声音略显疲惫,但一如既往地坚定。“我确定他没事的。可能只是有些困惑,但肯定被吓得不轻。你真该看看闪电抓着他的样子,救护车,就好像他是个... 是个奖赏。是某种战利品。真病态。”

“我只能庆幸你及时赶过去,”救护车认真地说。“再晚几分钟大黄蜂肯定就落到威震天手里了。”

“只要... 确保他这阵子别上前线应该就好了,行么?我们最不需要的就是让闪电再搅得他心神不宁。他需要一些时间恢复正常。”

“就这样吧,擎天柱。”

大黄蜂感到什么又湿又热的东西顺着他的面甲流了下来。他恼怒地把它抹开了,跳回床上捂住了音频接收器好让自己用不着继续听。

他们一点都不了解他都经历过什么。大黄蜂相当确定这一点。特别因为,他现在最不想要的一定就是让事情恢复‘正常’。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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