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瓜

翻译&转载
大概。。是脱坑了

【授权翻译:Reise ohne Ende(12)】

目录及须知

(11)

(13)

*本章含少量阴暗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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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闪电能看得出来大黄蜂有点不对劲,但总说不出具体是什么。他走路时僵直了身子,闭嘴的频率远比平常要高,光镜始终牢牢锁在下方好比是在尽力试着不去看除了自己足尖之外的任何东西。闪电很快明白了打探不是处理现状的正确方式,毕竟凭着简单一句“怎么回事?”他就已经点燃过了两根尖叫的导火索。

所以他们就在莫名令人难以忍受的死寂中继续着他们的旅程。

闪电不确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说话声多过寂静的,但认识到这点让他有点讶异。他时常试着发起谈论而都只得到了不过几声咕哝作为回应,几乎好像是他们交换了角色而大黄蜂成为了冷漠的那个。

这很恼人,往轻了说。

闪电最终观察起了周遭的环境寻找着新的生物群系,虽然要找到点什么他没有已经见过了几千次的东西实在是难。空气中的凉意愈发明显已经令树木的枝条成了了无生气的棕褐,枯叶在他们脚下被碾碎而不是四处飘落。花儿凋谢了已经不知道有多久,灌木和常青树提供着在这单调的景观中除了大黄蜂涂漆上那抹明黄之外唯一的颜色。

闪电干巴巴地对自己轻笑了几声。真是个奇怪的念头。

大黄蜂肯定是听到了,他转过身,几个小时以来第一次开了口。“你在笑什么?”他说,语调安静但绷得像根皮筋一样紧。

闪电耸耸肩。“没什么,”他说。“附近只是没什么色彩可言了。”

“而那很好玩吗?”

“那...我估计那不是。”

“对。完全正确。所以请安静。”

闪电不能确定,但他发誓对方转身继续盯着地面时自己看见了一丝玩弄般的微笑出现在了他的嘴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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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蜂尽了全力想表现得自然些,但自几天前认识到那点之后他完全忘了自己往常的说辞习惯。他该继续对闪电嘲讽挖苦吗?还是说表现得随意点会更自然?要再开始讥笑他会不会显得自己掩饰过度了?现在友善才是正常的吗?

大黄蜂最后落得一直盯着自己的足尖,深陷在自己的思绪中,试图琢磨出一个应对的方法。他不能确定闪电有没有注意到——不对,他当然注意到了。大黄蜂经常一连几个小时忘了说话,而闪电对他无休止的唠嗑的斥责就是没有停过。要重新打开话匣子会不会还没那么可疑?

值得一试。他转过身面对着闪电,从地上拣了一个松果把它举起来。闪电眨了几下光镜,看起来有些惊讶。

“那是一个松果,”在一阵尴尬地延续了许久的寂静之后闪电记道。

大黄蜂愣了一会。炉渣,他可没想过具体应该说些什么。他为了找几个词搜肠刮肚起来,试着想些聪明的话说,任何能发起讨论的话题。我该说什么,关于一个松果?这只他渣的是个松果!说点什么就行!什么都可以!

“是的,”他试着。“这是个松果。”

闪电看起来困惑极了,盯大黄蜂盯了好一阵子。“为什么你要给我看一个松果?”他慢慢地问。

大黄蜂慌了起来把它朝闪电丢过去,看着它随着一声从闪电的头雕上弹了开。“我-我非得什么东西都解释一下吗?”他叫道,声音比平时高上了八度。“让我做我的就行,用不着——用不着叫我什么都分析出个具体来!”

他从一个十分糊涂的闪电面前转过身,把手握成了拳继续向前走着。

那本来可能会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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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蜂打发时间最好的方式变成了看着太阳在地平线上东升西落,日子过得如此漫长好似是被寒冷冻住了流逝的时间。而当他没在抬头看天的时候,他花了太多的时间就在那盯着闪电排气扇换出的暖流卷入凉风中被分割成一丝一缕,试着偷瞄几眼他的单筒镜看看他可能在观察什么植物。

闪电大多数时候都显得异常镇静,他的脸时常锁在湖蓝上没动。大黄蜂只能希望也许对方也和他一样陷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出不来。那完全有可能——大黄蜂知道他表现得很古怪。但任何一次当他试着挑起话题的时候,那些语句都就像太阳一样升起来然后很快消失,被晚秋时节的寒风卷走不见了踪影。

想要说话。他只是记不太起来怎么样说,而且他也不想再进一步引起对方的疑心。

有一天太阳在那里高高地挂着没有了云雾的阻挡,热浪钻进清风中给了大黄蜂很久以来感到的第一丝不是来自闪电身上的暖意。那似乎让他紧张的神经融了下来,因为他慢下步子跟闪电并排走在了一起,不安地摆弄着手指并祈祷自己没有显得太可疑。

“太阳出来的时候冷天气也不坏。”大黄蜂安静地说,看着自己的足尖。

他能听见液压变动的微弱声响,知道是闪电拧过了脖子低下头来看着他。大黄蜂紧紧地把视线固定在了面前的泥土路上。一步一步来,他提醒自己。放松点。别这么不自然。

“是,”闪电说道。他的语调并不刺耳,但这回复的短暂令大黄蜂缩了一下。亏他还想把话头挑起来。随后的寂静是如此地紧绷大黄蜂不禁加快了步伐,终于决定不说话要比试着说话好了太多。

“实际上我更钟情于寒冷,”闪电说。

大黄蜂慢了下来抬头看着他,如此松了一口气他差点绊在一块石头上摔个脸着地。 “真的吗?”他问,再次走在了闪电身边。“我本来会觉得你比较喜欢温暖的。”

闪电摇了摇头。“寒流能确保我的引擎不会过热太快,”他简单地说,单筒镜从一棵枯蕨移到了大黄蜂的面甲上。“它更可控些。更舒适。”

“呐,我喜欢热一点,”大黄蜂说,步子轻快起来。“能确保我的轮胎不会瘪掉,在装甲上感觉不错,更容易在其中放松下来。抱成团一点都不好玩,你被裹在条毯子里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

闪电轻笑几下俯下身弹了弹大黄蜂的肩膀,转着那个几周前就已经破了的轮胎。“反正那现在也不怎么重要了,”他说,语气中带了点讥讽。

大黄蜂嘲弄一声,试图无视闪电的触碰令他火种中生出的那股异样感。紧张。你只是紧张。“额——闭嘴。我还是不喜欢抱团。到处跑跑要好得多,当你的排气扇换出热浪时冷凝液挂在镀层上的感觉...天,没什么能比得上那个。”

闪电的视线移到天空中凝视了一会儿,大概是在仔细观察着那些从东方缓缓飘过来的云朵,他的单筒镜伸缩着聚焦到每一片上面。

“我们霸天虎的藏身处空气要比较流畅,”他说。“我已经挺习惯那儿的了。要躺下来吹吹凉风感觉还是挺不错的。高温总让我联想起爆炸,像是回到了战场上。”

“我以为你喜欢打架。”

“的确。但温暖就意味着战争。寒冷意味着放松。意味着安全。”

大黄蜂衡量了一会,注意到闪电的神色在有些古怪地紧绷着。

“那我猜管你那张理智的面甲叫‘冰霜’是挺贴切的咯,”大黄蜂说,希望能让闪电把戒备松懈下来点。他显然成功了——闪电低头看着他,嘴角微微往上弯形成一个不怎么合格的微笑,但大黄蜂现在早已经知道了那样一副表情是闪电所能做出最接近真正微笑的东西。

“我估计是这样,”闪电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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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平线正在慢慢暗下来。闪电望到高涨的河的对面,水流奔腾的景象令他有些焦虑。上周的雨水令它涨到几乎溢出来,本来结结实实扎着根的野草被此轻易撕扯掉的迹象就在水面下等着。

很显然唯一要过去的方式就是淌水横跨,有一个湖在一端和不知道多少公里的河流在另一端延伸着。闪电低头看向大黄蜂。大黄蜂抬头看向他。

“我说我们找一座桥,”大黄蜂提议。

闪电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认为我们已经确认过了,人类的桥梁和我处不来,”他说。

“我们能绕过去吗?”

“表示怀疑。现在太阳已经落了这么多,要试着找路绕过去我们很可能会走丢。”

“我们能,呃...你的齿轮有没有已经奇迹般地修好了好让我们飞过去?”

“但愿。”

“觉得我们能跳过去吗?”

“大黄蜂。”

“...你多快能建一条船?”

“大黄蜂。”

“好啦,好啦,我知道,”大黄蜂嘟囔着,走上前探了一根手指到水里。他打了个寒颤。“你确定我们不能绕过去?”

“挺确定的,”闪电叹了口气,试着把重心移到他的伤腿上。感觉上它应该会撑得住,他的重量大概足以让他一直踩到河床上。河中央几束水流暗示着它并不比八尺深上多少。但愿大黄蜂不会在途中被卷走。以闪电的现状他可没法作一次救援任务。

大黄蜂邀请性地朝河水方向抬起一只手,戴着一副无比僵硬的假笑。“长者优先吧,那就”他说。

闪电叹口气,小心踏了一步到河里并对着在他的足甲旁溅起层层涟漪的冰冷河水安静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比我要年长吗?”他问,试图使自己分一下芯。

“那我就不知道了,”大黄蜂说道,紧跟其后,手朝闪电的一只机翼轻抬着。“就算不是这说辞也挺不错的。”

“就算我信了吧,”闪电嘟囔着。

他小心翼翼地趟过冒着泡沫的河水,试探着水下的每一块区域确保途中没有要松脱的岩块。他关于自己的重量能让他沉底的推测是正确的,不过大黄蜂的情况明显不能这么说。闪电时不时在听到一阵刮蹭声之后能感到一只小手扶上他的机翼。在第四次感觉到以后他几乎笑出了声——显然大黄蜂有多能闲扯他也就有多笨拙。

那轻笑很快就被打断了,当他拧着足踝踢上了一个岩块令伤腿痛苦地朝一侧扭曲过来,一记喀吱响甚至透过激流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他倒吸一口气咒骂着,滑到了一边差点绊倒。接着大黄蜂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胳膊举上来扶稳了他的机身。水流冲刷过大黄蜂的肩膀,但他稳稳站着,把闪电的重压平衡到自己身上,双手高抬紧紧抓着他的胸膛。

“撑着点,漏电的,”他说,吃力地换着气。“加油。到半路了。”

闪电咬着牙关试图忍回腿上不停搏动着的痛楚,但有大黄蜂在他身下支撑着,他们仍旧勉强一脚深一脚浅地踩了过去。他们跌跌撞撞了好一会儿,在闪电试着不把重心压在大黄蜂身上太多的同时后者的步子完全不如闪电那般小心翼翼,但他们还是做到了。感到陆地出现在脚底下让他松了一口气,闪电第一时间坐了下来,抓着他脱了臼的膝关节。

大黄蜂爬过来,湿淋淋地打着颤。他看向闪电的伤腿,脸上写满了担忧。“出什么事了?”他问,手指轻抚过上面的关节。

那触碰令闪电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没事的,”他坚称。“没必要大惊小怪。我想它只是脱臼了。”

“明明有事!”大黄蜂瞪着他,覆了一只手在闪电的装甲上。“那炉渣的听起来疼死了!”

“的确很疼。”

“所以就有事!”

“估计是这样 。但我只用把它卡回原位就好。”

“起码让我检查一下,”大黄蜂严厉地说,一点一点地把闪电的膝关节慢慢折弯。闪电感觉自己可能会把牙关给咬破,大黄蜂担心地抬头看着他。“那么糟?”

“是的。”

“好,坐稳就行,”大黄蜂说。“我只是想要检查一下。你看,我有一次也把自己膝关节卡错位了然后那真的特别疼,对吧?然后救护车得把它再卡回来,但是他想先确保某些活塞已经较准了。”

“什么活塞?”

“不确定,我现在就在找那个。然后我当时在一直哼唧嘛因为它真的超级痛,所以他打开了电视要我盯着看,对不?因为他说如果我分了芯——”

大黄蜂的手突然猛地拧了一下,随着一记刺耳的嘎吱声闪电感到他的膝关节错回了原位。为了忍住不痛叫出声他抓了满手的泥土。大黄蜂冲他笑了笑。

“——如果我分了芯,就不会疼得那么厉害,”他结束道。“心理准备才是最糟糕的部分,对吧?”

闪电花了一会儿恢复他的呼吸频率,让伤处的疼痛缓缓消退。“我估计是的,”他咬着牙关说。

大黄蜂抬头朝他咧开嘴然后爬到了他的腿弯下面,失控般打着颤。“那就好,”他说。“因为我冷死了。

“很高兴知道你只把我当成一台暖器,”闪电狡黠地说,合上了光镜等到他的腿不再感觉像是用填满了针头的橡胶做的。

大黄蜂吃吃笑了几声,把自己挤成了一个发着抖的球。“至少你在除了磨练我的医疗技术之外还有别的用处,”他俏皮地说着。

“好啊。找个悬崖摔下去。看我在不在乎。”

“我希望你的腿掉下来然后让熊吃了。”

闪电几乎轻笑起来,腿压低了一点刮着大黄蜂的角。他愤愤扭动起来,双手捂着它们。

“嘿!”

“你应得的。”

大黄蜂没忍回他自己的轻笑声,扭来扭去好让他的头雕不被蹭到,靠在闪电完好的腿旁边并窝在他受损的那条下面。“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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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感到如此地沉重?

他的引擎感觉怪怪的,肿胀着,好比是停机的时候在自己的底架内扩张了一般。他的肩膀肯定脱臼了,被施加了如此重压在上面,那感觉就像是它们在缓缓开裂。他的变形齿轮抽痛着。他的面甲僵硬极了。他的腿感觉像是被静滞了无法动弹。他出什么毛病了?

他的处理器...他的处理器感觉不对劲。有什么东西被漏掉了。他的愤怒呢?他的恐惧呢?他应该感到慌乱,但他做不到。他想要感到慌乱。他想要尖叫,想毁掉什么东西,想伤害某个人。为什么他做不到?

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他只能感受到狂怒。他的面甲感觉像是在融化,火辣辣地疼着,像是被一千把灼热的刀子扎了进去。一切都疼,为此他折磨着身周的每个人。这是他们应得的,因为他们无视了他的问题。

他到底怎么了?他们对他做了什么?

“这是你所需要的。”

他大笑着,他停不下来。所有的愤怒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吱呀作响的癫狂笑声。折磨他们感觉棒极了。他笑得停不下来。他们的痛苦很滑稽。他的不是。

“你是个阻碍。”

唯一的门是锁着的。模拟,模拟,无休无止的对战模拟,一次又一次。一整天都在打架,跟幻象打架,不停地打,打,打。他的变形齿轮几乎从未停止转动。它在疼,一切都在疼。他的脸,他的脸怎么了,为什么走廊里的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那感觉就像火焰在从他的光学镜里流出来,燃烧着他的面甲,而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看得见。

“看见没?这有那么难吗?”

是的,那是,那一直都是,一切都在刺痛,为什么那股痛楚就是无法退去?他宁愿被麻木。他道谢只为了能重获自由,能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他愿意麻木他自己只为了能不再被折磨。他只希望那该死的灼烧感能够离去。他愿意做任何事只为了能用冰雪把自己掩埋。

“你命中注定要成为这样。闪电。”

那张脸,那对光学镜,如此寒冷,直直地看穿了他。他什么都不是而那对光镜就是一切。那对光镜控制着一切,那对光镜让他陷入了这个局面,它们给的命令。他永远不想再见到那些,但他现在好多了,那对光镜告诉他他现在好多了,所以他可以一直待在它们旁边。如果这就是他命中注定要成为的,为什么那让他会这么疼?为什么痛苦会让他变得更好?为什么他要被独自跟那对光学镜困在一起?

“闪电。”

“闪电?”

那对光镜是记忆中最可怖的猩红,他不想再看着它们了,他不想要这些,他只想再当回他自己。猩红色,痛楚,与恐惧,把他深埋其中。那对该死的光学镜会在他犯了错的时候瞪着他,眯起来,满是不悦,为他再覆上更多苦痛。

“闪电!”

他要他自己,但现在这才是他。他被改良了,他变得更强了,他是最优秀的那个,所以为什么那对光镜仍然令他如此惧怕?

“嘿!闪电!”

一阵电流的刺激令闪电倒抽了一口寒气,光镜猛地睁开扭头四处张望着。四周很黑,树木的轮廓仅是隐约可见,潺潺的流水声就在身后不过几码的地方。唯一的光亮是蔚蓝色的,他跟随着它低头看向了大黄蜂,后者举着一支电钻,面甲上一副不安的神色。闪电用力咽了一口气向后靠在一棵树上,过于疲倦而无力对被这么粗暴地吵醒感到生气。

“我跟你说过了别叫醒我,”他说,对自己语调中的不自然感到有些烦躁。

大黄蜂哽咽一下缩了回去。“对不起,”他轻轻说。“只是-你之前——”

“在转,是的,我知道。”

“我是说——是啊,但——对不起。”

闪电抬起一边眉梢。“你什么意思,‘但是’?”

大黄蜂在他的腿旁边蜷了起来,看起来几乎有些愧疚。“那只是...像是,说...更严重了?”他说着,听上去自己都不确定。“通常那只会转几下子,但这个,好像,不会停一样,然后我就——”

他顿了顿然后闭上光镜,抿紧了他的嘴唇。“回去睡觉就好,”他小声说。

闪电看了他一阵子,徒劳地试图透过黑暗读出大黄蜂的神色,但对方几分钟之后就又睡着了。闪电能看见他小小的排气扇缓缓送出一阵阵暖流,显然没有再被一开始吵醒他的面甲转换声打扰到。

闪电叹了口气重新把头枕到地面上。所以那些梦又变得越来越糟了。时机掐得真不是时候,不过现在他有点高兴自己能醒。很显然下了线也和不下没什么区别,而且就算他肯定已经睡了有几个小时,闪电仍旧感到过于疲倦而无力合上光学镜。

他决定索性就一直钻研星座直到天亮,让清冷的微风从他的机身拂过去。反正怎么样都远比睡着了要舒服。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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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子的噩梦翻译起来莫名爽੭ ᐕ)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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